你猜他怎么说?”刘氏道。
薛老太太不应她。
她便又说:“结果人家道长说的就是阿芙,你说……这事情巧不巧?”
姜荺娘见这事情到最后竟绕到了自己头上,只能垂眸,避开刘氏的视线。
程氏嗤笑一声,说:“阿芙的遭遇还不够可怜,你这样说,岂不叫人伤心?”
刘氏尴尬道:“我怎不知道阿芙可怜呢,我也与那道长说了实情,又求了好久的情,道长才说,只要阿芙外出避开一段时日也是一样的。”
薛老太太心中冷笑,道:“哦,这么说来,老大要是升不了官,这罪名就全都落在了阿芙头上?”
“自然不是,母亲,我岂是那种刻薄的人?
但像我家老爷那样有实干能力之人,总归是缺了些运气才一直在那六品的官阶上迟迟不升,如今就差那么一点火候,我能不紧张嘛?”刘氏连连哀叹。
姜荺娘眼见老太太便要与刘氏争执起来,自己也坐不住了,起身道:“外祖母,大舅母说得不无道理,想来大舅母也不是嫌弃我,不过是人与人之间与生俱来的不同罢了。
这些玄之又玄的事情本就难以说清,我便离开府里一段时日,待舅舅升了官,我再回来,岂不皆大欢喜?”
刘氏本就为难,听姜荺娘这般替自己讲话,顿时又对这个外甥女多了几分好感。
“是是是,我就是阿芙这个意思。”刘氏笑说。
薛老太太扫了姜荺娘一眼,脸色微沉道:“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你听不明白人话吗?”
姜荺娘见她一副要与自己发火的样子,顿时也敛了笑,退到一旁去了。
刘氏心里又是一堵。
表面上老太太是在呵斥姜荺娘,实则对方这话不就是冲着她来的?
说到底还不就是因为自己家老爷不是亲生的,这才一丁点都不肯委屈了她那外孙女。
刘氏拧着帕子,脸色也不太好,却不想让步。
就是因为不是亲生的,所以大房什么东西不都是自己挣来的?
若真指望老太太,他们指不定都喝上了西北风。
就在气氛僵硬之时,忽然有一人开了口。
“母亲,过几日我要回家一趟,桃花庵的镜泽师太也与我掐算过,我与我儿的缘分将近,拿些我小时穿过的衣服放在枕头下,也许能叫他受些感应。”庄氏的神情冷淡,并不忌讳自己多年生不出孩子的事情。
“我三房冷清得很,不如就叫阿芙陪着我回去一趟吧。”
刘氏第一反应便是觉着三房的可真敢说,也不怕到时候生不出孩子打脸来,而后一想,以对方的身份,就算生不出来,谁又敢提一句不好的。
薛老太太皱着眉,仍是不语。
大房这边算命算到老大能升官,算到姜荺娘相克,三房这边又掐算出子嗣将近,又稀罕得姜荺娘陪伴。
前一个才打了姜荺娘的脸,结果三房的人反倒给了人台阶下,这着实不像庄氏往日的风格。
程氏也不想叫这事情闹腾起来,便也笑脸劝着,“难得三弟妹愿意走动,阿芙是个好姑娘,有阿芙陪着,必然不会叫她一个人冷清了。”
姜荺娘轻轻扯了扯薛老太太的袖子,道:“外祖母,三舅母喜欢我,不若就让我陪着三舅母去一趟吧。”
薛老太太心道三房的那位一向冷清,何曾给过谁台阶下。
然而姜荺娘的母亲与三房的老爷是一母同胞的缘分,合该多照应这个外甥女多一些。
想明白这点她便也就松了口,应了庄氏。
姑娘家外出,刘氏的理由和庄氏的理由自然是后者更讨喜些了。
姜荺娘看了一眼庄氏,却见对方神色冷冷的,连个眼风都不曾给过自己。
她暗忖道,这三舅母高冷起来的样子和那庄锦虞真真是一样一样的。
然而好说歹说,这回却没叫薛家的人因她的事情而闹出难堪来。
既是寄人篱下,姜荺娘这点自觉还是有的。
待人散去,庄氏身边的绿衣便忍不住问道:“您回府去本就因为在此行事不便,如今带着薛家的一个女孩子回去,会不会被对方察觉什么?”
庄氏闻言,皱了皱眉道:“察觉又能如何,我无甚好忌讳的。”
绿衣深知她的脾气,便也自觉闭上了嘴巴。
实则庄氏心中也是一片清明。
她方才不过也是看在姜荺娘上回帮过她的份上,这才开口替对方解了围。
退一万步讲,她也是有些看不惯大房的刘氏,只是平日里都懒得置喙罢了。
而姜荺娘这头,薛老太太却显然对她有几分愧疚了。
“你住在这里,也没想叫你受委屈,只是大房总有这样多的计较……”
“是外祖母收留了我,免我诸多苦楚,我感谢都来不及,哪里会有委屈。”姜荺娘笑说:“难道外祖母真以为我是个升米恩,斗米仇的人?”
薛老太太抿了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