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外头传来赵嬷嬷的声音。

    既来之则安之,何况如今的她也没有什么选择。

    萧知思及此也没说话,由人扶了下去,她这一路走去都很安静,不同别的地方,这里的安静是有些诡异得,阴沉沉得,倒不像是人住得地方。

    等走到一处地方,身边的丫鬟就都退下了,改由赵嬷嬷扶着她。

    “夫人,传言并不可信,您也别想太多。”赵嬷嬷轻声跟她说了这么一句,然后不等她说话就推开了门,她没有进去,侯在门口对着里头恭声说道:“五爷,人来了。”

    里头没有丝毫声音,赵嬷嬷像是习惯了,一礼过后就面向顾珍说了一句,“夫人自己进去吧。”

    萧知轻轻“嗯”了一声。

    耳听着赵嬷嬷渐渐走远,她也顾不得什么规矩不规矩的,直接伸手扯了红盖头,廊下点着几盏灯笼,可屋子里却没有一丝灯火,黑漆漆得,她一时什么都看不见。

    等到逐渐习惯了,她才依稀辨清床上有个身影半坐着。

    窗外的月光打在那人的身上,只能瞧见一个轮廓,可还是能看出那是一个十分俊美的人。

    就在萧知打量的时候。

    男人转过头,他黑压压的眉毛与睫毛下是一双狭长的丹凤眼,没有丝毫温度,冷冰冰得就跟天山上不化的雪,声音也透着不耐烦,“不想进来就滚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这大概是我现在手头上唯一一个男主出场对女主态度这么差的?

    女主:你现在对我这么凶,你以后会后悔的。

    男主:呵…(一段时间后)夫人,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吧。

    女主:呵

    第3章 【修】

    男人的声音冷冰冰得还透着一股子不耐烦。

    萧知在做顾珍的时候从来没有人敢在她面前这么说话,她生来就是娇女,爹娘宠着,哥哥疼着,就连宫里的皇伯父、皇伯母也都是拿她当女儿看待,就算嫁到了陆家,她这个身份也没人敢给她甩脸。

    只是这些又有什么用?

    顾珍死了。

    她已经不再是那个名满京城的宝安郡主了。

    如今的她不过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孤女,虽说先前面对林婆子的时候她说得信誓旦旦,可实际上,她哪有跟长兴侯府对抗的本事?

    婚嫁由不得自己。

    就连生死也都捏在别人的手中。

    这样的无力感是她以往从未体会过得。

    萧知抿着唇没有说话,步子却还是轻轻往里头迈了进去。

    外头的风还有些大,她伸手轻轻合上身后的门,月光和廊下的烛火一并被拦在了屋子外头,使得这屋中一下子变得更加漆黑了。

    看不清屋子,萧知只好站在门边又缓了一阵,等到逐渐习惯,这才朝拔步床走过去,她走得很慢,越靠近拔步床,心就跳得越快。

    陆家五爷陆重渊从十六岁起就奔赴沙场,近十年都不曾回过家,她还是在半年多前陆重渊受伤归来的那次远远望了一眼。

    那个时候他昏迷不醒,脸色苍白得厉害,躺在床上昏睡着。

    可即使如此。

    他身上那股凛冽到令人害怕的气势却还是在的。

    她从小到大也没怕过什么,可面对陆重渊却忍不住想屏住呼吸,那次只是远远张望,她就觉得心惊肉跳,更不用说如今她和陆重渊待在一个屋子里,相隔不过一丈远。

    红盖头被她死死握在手中。

    脚下的步子虽然慢却也不敢停留,她是真得害怕这个男人会把她赶出去,如今的她除了倚靠眼前这个男人,做好陆家的五夫人,全无办法。

    现在外头虽然安静,可萧知心里清楚,外头肯定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这处。

    倘若她真得被赶了出去,等着她的还不知道会是什么。

    再长的路走到现在也该走到了。

    萧知站在拔步床前,她没有抬头,握着红盖头朝男人福身一礼,跟着唤人:“五爷。”她病了几日,醒来后也没喝过水,喉咙还有些哑,声音也很低,可即便如此,她的声音还是好听得,带着江南水乡的女儿情调,听起来软软糯糯的。

    脊背挺得很直。

    她这一生很少给人行礼,即便如今成了萧知,即便再害怕陆重渊,可从小到大的习惯还是在的,纵然如今处于弱势也做不到真的卑躬屈膝。

    她行礼的时候。

    陆重渊就靠在床上。

    屋子里光线不好,可他六识较于常人,即便是这样的情况也能把眼前人看个清切。

    眼前的女人低着头,看不清相貌,只能瞧见尖尖的下巴,腰很细,他看了下,估计一手就可以握住,整个人看起来瘦弱得很,好似风一吹就能倒。不过与这瘦弱身形所不同的可怜模样,她行礼的样子倒是带着几分傲骨。

    就跟冬日里峭壁上的寒松,又像夏日里的青竹。

    陆重渊虽然没见过萧知,却也听底下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