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采蘩道“可永嘉长公主未必会善罢甘休”
“我自有分寸,你们不必担心。”她道,“好了,这件事就说到这里,隔墙有耳,在外面时,这种事不要多提。”
二女都是一凛,应了声是,不再谈论此事,陪着她往园林外走去。
雅园依山而建,西连深林,东接殿苑,段缱出了拱门就往东侧走去,只是还没完全转过身,西边林子口的灌木丛里就忽然滚出了一个东西,吓了主仆三人一跳。
采薇道“呀,郡主,是只兔子”
段缱也看清了那是一只野兔,被一支羽箭贯穿倒在地上,想来是遭人追猎,没有逃脱,一命呜呼了。
下一刻,就有一名护卫骑马而出,下马将那野兔拎起,转身走进林中。
段缱隐约听见里面传来“殿下”二字,就明白这是哪家的王孙公子在林中行猎,不欲多惹是非,加快脚步往东边走去,只是才走了一段路,身后就传来了一阵马蹄之声。
一人策马赶上,从她身后绕出,挡住了去路。
霍景安高踞着骏马,居高临下地望着她。
他背弓持箭,身着窄袖劲衣,脚踏锦缎靿靴,长发高束,双目如潭,端的是英姿飒爽,威风凛凛。
“方才听闻有人惊呼郡主,下臣就想着或许是相熟之人,便策马而出。”他看着段缱道,“没想到果真是郡主在此。”
段缱沉默了一瞬。
看来她今日不宜出门。
她低了头,敛衽行礼“见过世子。”
霍景安微微一笑“相逢即是缘,既然”
他的话忽然顿住,目光在段缱湿润的裙摆上停了一瞬。
“郡主这是遇上了麻烦”
段缱面上一热,不知道为什么,在面对其他人时,她并不觉得裙摆沾水有什么,可当那个人变成了霍景安时,她就忽然觉得有些尴尬了,抿唇道“不过是在嬉水时沾上了些许水渍罢了,不是什么大事,有劳世子挂心。”
“原来如此。”霍景安移开了目光,“那一日弓射大比,我见郡主提前离席,还以为郡主喜欢清静,不喜吵闹之事,看来是我想错了。”
段缱一笑“世子说笑了。”说完,她才惊觉自己这话似乎已经说过了多回,但也怪不得她,实在是此人话锋切得太偏,总是让人难以回答,只能这么笼统地客套,不过她还是加了一句,“还没有恭喜世子夺得头筹,当日世子双箭贯钱心,惊动四方,箭术之高超,实在令人佩服。”
那一日她虽然提前离席,但还是从旁人口中得知了霍景安拔得头筹的消息,对此她并不惊讶,最难的双箭都被他一击得甲,其它的就更难不倒他了,摘得头筹在意料之中。
霍景安挑眉“这都要多谢郡主当日的吉言。”他翻身下马,走近段缱两步,“不过也只是些雕虫小技而已,令尊才是箭术精湛,马术娴熟,可以一敌百,神勇非我等所及。”
段缱警惕起来,与其说霍景安这话是客套谦辞,倒不如说他是在为接下来的话垫石铺路,这般夸奖她的父亲,也不知道他有什么目的。
果然,在稍顿片刻之后,霍景安就道“郡主身为将军爱女,想必尽得将军真传,不知郡主可否赏光,同下臣比上一回赛马”
第17章
段缱当然拒绝了。
上一回她不过与霍景安在重霄楼上多说了几句话,就招致了一场无妄之灾,好在有惊无险地避过了,这一次要是再被什么人看见他们两个赛马,还说不准会出什么事,她可不想招惹麻烦。
况且她与霍景安又不相熟,根本没有必要答应。
当然,表面上她还是拒绝得很客气的“世子弓马精湛,长乐自愧不如,不敢与世子相较。”
霍景安卸了身上的弓箭,把它们挂在马鞍上,淡淡道“下臣并没有要与郡主一较高下的意思,只是久闻令尊大名,却始终不能见其风采,颇感遗憾,今日又纵马游猎,兴致所致,一时心血来潮罢了,无意唐突郡主。若郡主觉得不方便,那就算了吧。”
段缱咬了咬牙。
这是在拿她父亲来激她呢,什么将军爱女,久闻大名,说得漂亮,实际上就是把她跟她父亲绑在一处,她若不比,丢的就是她父亲的面子、段家的面子。
段缱知道,这是霍景安在用激将法激她,她要是为此动气,那就是中了他的套,可他这激将法还真用对了,要是换成别的讥讽,她或许还能接受,可既然扯上了她的父亲,她就不能当做听不见了。
因此,就算心里再怎么不满,在沉默片刻后,她还是笑着抬头道“能得世子赏识,是长乐的荣幸,只是长乐身着裙裳,不便骑马,若世子不介意,长乐愿换裳易服,与世子一较高下。”
霍景安看着她,悠然一笑“下臣恭候郡主大驾。”
段缱道“一个时辰之后,西林山口,虎牙石旁。”
“好。”霍景安翻身上马,目光在她身上凝了一瞬,“不见不散。”
说完这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