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圈,抿紧嘴巴,并不吱声,其他女眷们物议沸腾。
沈老夫人环顾了一圈周围的女眷们,端着慈祥的笑颜,温和地道:“多谢众位夫人前来参加沈府所办的花宴,请诸位夫人高举茶盅,我代表沈家,以茶代酒,感谢各位夫人的到来。”双手平举茶盅,环顾四周,一饮而尽。
女眷们也接过身边丫鬟捧着的茶盅喝过,听姜嬷嬷高喊:“开宴!”所有人全都蠢蠢欲动,见沈老夫人走到秦夫人身边说话,一些坐不住的,便趁机溜走了。
沈家这次来参加宴会的庶女有三人,沈晞蕴、沈晞莲、沈晞萍和沈晞芬。沈晞萍是孙氏贴身丫鬟所生,据说是沈宴喝醉后不小心做下的荒唐事,因着这样的出身,沈晞萍从小心性就深,但却表现得懦弱无争,身形柔弱,面色清秀,玉黛梨花,常常跟在沈晞莲身后。至于沈晞芬的生母是良家妾,沈宴外放时孙氏做主纳下送过去的,临送过去还灌了绝育药,可依然生下了沈晞芬,沈晞芬长得浓眉大眼,颇有几分英气,性子也独,从来不与其他庶女参合。
三人与沈晞蕴最大不过相差三岁,因而沈老夫人才领着她们。
秦夫人与沈老夫人寒暄过后,秦姑娘上前与沈家姑娘相互见了,便一齐往院子里去,至于沈晞蕴,腿脚不便,转了一圈,在沈老夫人的纵容下,先回竹院了。
路过园子,只听得传来沈晞莲欢快的笑声,花雨蹙眉,连带着张嬷嬷也忍不住感叹道:“三姑娘真是没心没肺,姨娘被送走了,她还能笑成这样。”
沈晞蕴食指轻轻点了手把两下,对张嬷嬷道:“嬷嬷,二姨娘并不是她的生母,她自是笑得出来的。”
“什么?”张嬷嬷吃惊地问。
沈晞蕴望着前头亭子上穿着粉色长裙的沈晞莲围着秦姑娘来回跑着,还伸手往秦姑娘的咯吱窝里挠痒痒,笑声一阵阵地传过来。
上辈子她得知这样的事也很是吃惊,不过孙氏心思歹毒,她干的事可不少。除了沈晞芬的姨娘确实是生母外,其他的生下庶女的姨娘全都发卖的发卖,弄死的弄死。至于沈府后院的姨娘,全都是扬州瘦马,进府就灌了药的,早已经绝了子嗣。
沈晞莲怎么知道的,她不想弄清楚。
“嬷嬷,我们赶紧回去吧,要不淋湿了。”沈晞蕴言语中晦暗不明的暗示听得张嬷嬷一头雾水,花宴日是算过的,好天气,如今万里无云,哪里会下雨?
花宴的午宴沈晞蕴并没有去,派了小丫鬟去跟姜嬷嬷说了声。沈晞蕴拘着花雨和张嬷嬷,一刻都不让她们出去。
不过一个时辰,张嬷嬷去小厨房端热水,听得前头伺候的婆子说出了事了,张嬷嬷连水都没有端,直接跑回来了。
“姑娘,姑娘,出事了!前头,出事了!”张嬷嬷喘着大气嚷着。
沈晞蕴拍了拍手上的书,已经很旧了,书页微微泛着黄,上面还有几行批注,那是齐子辙上次送信来时特意送来的书,她本不太喜欢,看了几页,觉得有意思,也就看下去了。
沈晞蕴淡淡地止住她的话:“行了,我累了,你们回屋去吧,下午不要出门。”
花雨和张嬷嬷面面相觑,只能应了。
晚饭时,沈晞蕴照例去了沈老夫人的屋内用饭,一顿饭下来,沈老夫人的食量没有减,面上含着笑意,一点都不受下午事的影响,频频给沈晞蕴夹菜。
饭罢,其他人都出去了,只留下沈老夫人与沈晞蕴两人,周围顿时静了下来。沈晞蕴不开口,沈老夫人也不言语。
足足等了一刻钟,沈老夫人才感叹道:“蕴儿最近有长进。”
“祖母。”沈晞蕴微微露出一丝笑意。
“你定然很想知晓下午发生了什么,不过你很好,没有去乱打听。”沈老夫人点头称赞,又接着说:“你三妹妹干出了丑事,竟然赖上了秦大人家的大公子。你父亲气坏了,你母亲听到也一下就病倒了。你母亲需要静养,你就不用去看她了。”
沈老夫人前后几句话,就把下午的大事全都说了,沈晞蕴心满意足地回了屋内,张嬷嬷自是从姜嬷嬷的嘴里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待花雨下去后,她磨蹭了老半天,才支支吾吾地道:“姑娘,三姑娘这件事,是不是因为我透露出的消息才......”
早在花宴日子定下来,想起前世秦少爷也曾来过沈府。上辈子的花宴,并不是花宴,而是孙氏为两个儿子举办的文人宴。
若不是张嬷嬷跟着采买出去一趟,从守城的衙役嘴里偶然听到钦差二字,她差点忘记了上辈子这一个仇人。
上辈子的宴会时,孙氏并阻止她去前院,反而热络地让人抬了她出去,坐实了她身残的事实,之后又和秦夫人说好,让秦姑娘面上示好,背地里对着她说恶毒的言语,假装落水,秦少爷则在愤怒之下,拿起准备好的拐棍,敲断了她的腿。
而沈晞莲则一边安慰秦姑娘,一边指责沈晞蕴忘恩负义,心机深沉。
那一台好戏,众人看得是应接不暇。
秦姑娘那一再晕倒的柔弱之躯,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