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相衍手中的白玉杯应声而碎:“辅国公连家?”

    观壁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辅国公一旦和大皇子牵扯上关系,那您所有的部署......爷!您去哪啊?”

    观壁急忙给虞旸行了个礼追过去了,虞旸坐在椅子上摸了摸下巴:“急什么,跟火烧屁股似的。”

    火是没烧着相衍的屁股,但也差不离了,他翻身上马前才想起这个时候他应该在内阁‘批事’的,手轻轻捏了捏马缰。

    观壁凑过来:“爷?”

    “去,带人把大皇子接走。”

    “那您......”观壁小心翼翼打量他的神色,见他眉间一蹙,连忙说:“属下这就去!”

    *

    连海深头上带着帷帽,盯着面前那个躺在马车里半死不活的人,手里用力捏着一枚络子出气。

    那话怎么说来着,该来的不来,不该来的赶一块堆了!

    她本就打定主意今生抱稳大公主大腿,那就要远离与大公主为敌的大皇子李至,所以为什么李至会半死不活地躺在这儿啊!?

    沈渡濂都快急死了,马车跑得飞快,观壁带着人追了好一会才见到连家的马车,连忙高声唤道:“沈少爷!沈少爷!”

    沈渡濂拉了拉马缰:“吁——观壁大人?”

    观壁气喘吁吁地上前:“总算追上您了,爷说了,未免沈少爷麻烦,那位主子还是我们送回去吧!”

    “卓相大人怎么会知道?”

    沈渡濂大惊,那主子今日是微服出城,身边只带了零星几人,右相怎么会知道他的行踪?

    观壁一噎,硬着头皮解释道:“属下奉命出城来寻这位主子,刚好遇上您出手相救。”

    “原来是这样。”沈渡濂恍然大悟,连忙拱手:“还是卓相想得周到,方才是我一时情急,这才怠慢了这位主子。”

    沈渡濂如今还是白身,连海深更是没出阁的闺女,拉着受伤的大皇子回内城,不到一刻钟全家都得去大理寺喝茶,他知其中厉害,半点犹豫都没有地准备将李至托付给观壁。

    说着后面的马车也到了,相衍一脸冷漠地从车里钻出来,跳下了车。

    观壁:“???”您不是不来吗?

    沈渡濂一惊:“卓相?”

    “咚!”马车里的连海深脑袋狠狠磕在车壁上,疼得她连忙捂住后脑勺。

    谁?

    相衍看了一眼发出声响的马车,冷淡地点头,观壁惊疑不定地看着他,连忙指挥手下人将李至从连家的马车里搬出来。

    马车实在狭小,赠芍大叫了一声:“等等!让我们主子先下车你们再搬。”

    这个世道重男女大防,女子就是出个门都得戴顶遮到足面的帷帽,她被两婢扶下车,站在路旁,对面就是背着手一脸死了爹样的相衍。

    相衍生得比他所有兄弟都好,单从她这头看去,能看见他干净的鬓角和线条凌厉的下颌,鼻梁高挺,白皙的脖颈被雪白领子压得严严实实的,偏他一脸冷淡,从里到外透着诱人的......

    禁欲。

    就这一张脸,不知迷惑了多少长安人家的闺女。

    她不屑地撇了撇嘴。

    死人脸!

    仿佛知道有人跺着脚骂他似的,相衍回过头,看着站在沈渡濂身边的人。

    连家这个大小姐很是高挑,在沈渡濂身边都不显娇小,偏她生得纤细,让人只觉得窈窕动人,巴掌大的小脸艳若桃李,若是笑起来,可就真能与明媚的骄阳媲美了。

    啧,好物。

    相衍偏过头不再看。

    观壁他们动作很快,李至安顿在相家的马车后,他冲沈渡濂笑了笑:“那我们便先走了,多谢沈少爷仗义相救!”

    沈渡濂一拱手:“卓相慢走,大人慢走!”

    观壁一回头,正好撞见凉飕飕飘过来一眼的相衍,他后知后觉地发现,他家主子是坐马车过来的,现在马车里安了大皇子,他们下人又是一人一骑,那么问题来了。

    相衍要怎么回内城?

    当时观壁就想下马,将马给他家爷,可沈渡濂已经发现了他们的窘状,善意地开口道:“不如卓相乘我们的马车回内城如何?”

    连海深上车的脚步一滑,一膝盖跪在了车辙上,发出一声闷响,赠芍惊呼:“小姐没事吧!”

    相衍背着手瞥过来一眼,抿唇道:“多谢。”

    然后就着还没撤走的脚踏,就这么上车了......

    上车了......

    车......

    连海深的脸藏在帷帽下,几乎要扭曲变形!

    连家的马车还算宽敞,可钻进来一个大男人登时显得十分拥挤,偏他还是跺跺脚朝中就震三颤的阎罗人物,赠芍小心翼翼挪出去同车夫老杨坐在一块,采兰半个身子也都露在外头。

    连海深更不得了,在门边冻得牙齿咯咯直响。

    “很冷?”

    相衍一开口她就要抖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