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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黑夜里,连海深从梦里惊醒,深深吐了一口浊气才惊觉身上已被冷汗浸湿。

    相衍,

    相衍......

    *

    “小姐是怎么了,怎么大半夜要沐浴啊?”赠芍为连海深添了水才退出来,拉着采兰在窗下嘀咕:“还不要你我伺候,平日里可不这样。”

    采兰望着漆黑的夜色摇摇头,也疑惑极了。

    连海深趴在浴桶边,有一搭没一搭撩拨水面,免不了想起方才的噩梦,还有白日相衍的那个吻,带着陌生又熟悉的气息强势地侵入,令人心口悸动地难受。

    低头瞧瞧手心,那里带着不自然的红,她嘀咕:“应该没打疼了吧,明儿上朝别人问起来怎么办?”

    想起她走前相衍脸上明晃晃的巴掌印,连海深笑了笑,带着一点苦涩:“指甲还刮破了脸,明眼一瞧就知道是被姑娘打的呢。”

    相衍的脸生得实在占便宜,白的雪白,红得殷红,被打了一巴掌后望过来的眼里带着星星点点的委屈,令人怦然心动。

    她在浴桶里翻了个身,看着雾气缭绕的房梁揉揉自己的心口:“别跳了,那不是你该惦记的。”

    相衍的意思她不是不懂,可是有前车之鉴在前面,怎么敢又沾上他?

    “我这种人,你到底喜欢我什么?”连海深嘀嘀咕咕地,任由手指在热水里遨游,温柔的水包裹着手指,像极了那个男人湿热滑腻的舌尖,行过之处,滚烫得心口又酥又麻……

    “......你真是疯了!”反手给了自己一下,她急忙从水里爬起来穿上衣裳,也顾不得浑身湿漉漉的,急迫地想要逃离。

    *

    西六市那铺子过了明路,归在沈渡濂名下,实则是连海深管着的,她将铺子租给一户扩充分号的药材铺子,与掌柜的说好,那蕲蛇药酒就摆他铺中卖,所得盈利的一成可抵扣租金。

    虽然是西六市偏僻的铺子,可一年租金也不少呢,掌柜的得了这个好处,自然更加卖力推销起来。

    连海深是第一次做,虽然有了一元大师的方子,心中也是没底。等过了小半个月,听车夫老杨递来消息:虽然销路不算好,可是用过的人都说效果挺好的。

    老杨捎来的还有一锭一两的银子,是这半个月贩卖药酒的收成。

    连采兰月银都有一两,这收入委实太少了。可毕竟是挣的第一笔钱,连海深稀罕地看了又看,最后将银子宝贝地收进妆匣。

    赠芍笑着说:“小姐是第一回挣钱才觉得稀罕,往后挣得多了就不稀罕了。”

    采兰附和地点头,又说:“刚才二小姐身边的杏花来请您去舒云阁,奴婢见您和老杨谈事,就将她打发回去了。”

    这半个月连海深也没闲着,又捣鼓了许多种不同功效的药酒,此时她刚拍开一坛,漫不经心地问:“杏花来做什么?”

    这是一坛人参药酒,带着人参清香的味道,就是带了点令人不易察觉的苦味,她翻开手中医书认真核对着先人记载。

    采兰边伺候她边说:“杏花说二小姐诞辰那一日相家人来下聘,夫人吩咐裁新衣裳,邀小姐一块去选料子。”

    赠芍一听就炸了锅:“这亲事本就是小姐的,她们还有脸请小姐去!”

    连海深不在意地摇头:“就说我得了风寒,不去。”

    结果话出去没半天,连云浅抱着料子上门来了,连海深站在门口看了她半天,才将人迎进来。

    “妹妹来做什么?”

    连云浅打量她的脸色,瞧她脸色红润,明显过得不错,问:“许久不见了,妹妹来请姐姐安。”

    “妹妹有话直说就是,你我的关系无须客套。”

    而且也不是客套了这关系就能好的。

    赠芍和杏花伺候在垂帘外,采兰则去小厨房端点心了。连云浅给自己壮了壮胆:“时至今日,姐姐还是这样傲气。”

    “姐姐大半个月不出门恐怕不知道,长安内外都传开了,如今姐姐的名声可不太好。”

    如今是女子名声大于性命的世道,她这名声不太好的人,哪来傲气的资本呢?

    连海深侧头看了她一眼,笑了:“妹妹专门跑来告诉我,我的名声不太好?”

    连云浅不答,但神情里一副就是如此的样子,连海深支棱着下巴看她:“我忽然好奇,妹妹是怎么长这么大的,怎地这个想法如此清奇?”

    连云浅一愣,反驳道:“姐姐明褒暗贬地在说什么!”

    连海深笑了笑:“我行得端坐得正,怕什么流言蜚语?倒是妹妹兴冲冲来找我炫耀,难不成这流言拜你所赐?”

    她直白地令人羞恼,连云浅腾地一下站起来,语无伦次地说:“姐姐胡说八道什么,我本是好心好意,没成想姐姐当作驴肝肺!”

    “那妹妹回去吧,我呢......”连海深不耐烦地摆手:“不需要你这样的好心好意。”

    “我本就是好心来告诉你,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