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名字。”
烟花、烟火皆是易散之物,总觉得既不宝贵也不长久,母亲当年也不知是如何想的给她取这个名字。
两人一时间沉默下来,直到周时生从软塌上缓缓起身,南烟这才反应过来,恢复了小主人的姿态,将他引至西苑。
季仲候在门外,见南烟同周时生一道出现也不惊讶,南烟的踪迹周时生这个少年能察觉,季仲亦能,只是此时猛然听见周时生要去西苑同炳熙母女过除夕时不免稍稍有些惊异。
但他随即想到周时生当初是随炳熙母女至长安城,一路上曾受到照拂,心中便是了然。
季仲等人是武王五年前被贬至北昌时留在长安城的心腹,此前并未随侍在周时生身侧。他的猜想便只是猜想,若他知晓当初在青木川时,南烟此女曾经恶毒而天真的欲将周时生抛弃至风雪大作的野外会作何感想。
周时生至西苑过节,季仲自然是要跟去的,周时生却令他守在院中,随即大步朝院外走去。
路上,周时生趁风雪大作且四周无人之时猛然凑近南烟,将心中计策告之。
南烟细细听去,脸色平淡,周时生见她似未曾将此事放在心上,脸色微微沉了下来,这时南烟方才解释道:“母亲连我走出西苑都不甚开心,若我出了长安城,那她定会愈发不悦。”
周时生却道:“明日事成,日后我定有重谢。”
他年少,说出的话却似有千斤之重。
南烟却未将此话放在心上,她只是想着今夜能逃过一劫便好,明日若被母亲发现在长安城内外走动,也待到了明日再说吧。
因着两人皆未有贴身奴仆伺候,一路上除去走廊遮蔽便只得硬生生顶着风雪至西苑。
待到了西苑,两人身上具积了浅浅一层雪粒,南烟打了个喷嚏,伸手去拉周时生,周时生侧身躲开,南烟便去扯他的斗篷,此时终是有了年长者的风范,她贴心道:“你随我来,大堂内刘伯应当备了火炉,你将身上的斗篷脱了,随我去取暖。”
周时生被南烟拉着朝大堂走去,不多时,炳熙同刘伯亲自将饭菜摆上桌,见着周时生与南烟从外归来,却也未多问,她不多问,南烟自然是乐的装作缩头乌龟。
……
翌日
南烟心系昨夜周时生的托付早早醒来,正月初一,若是往年炳熙必定会携南烟登高望远,只是如今长安城外流民太多并不安稳,炳熙便未提及此事,而是再次早早出了门办事。
炳熙不在,南烟行事所受约束便少了许多,她用过早膳后装作冬日困乏将门阖上嘱托莫要让人打扰。
西苑本便没多少奴仆,如今又是正月初一,那不多的几名奴仆得了令,皆是乐得缩在下人院中闲谈嗑瓜子。
待察觉屋外无人走动,南烟携了一个包裹从南府侧门离去,一路直朝长安城外走去。
进长安城难,出去却是容易许多。
南烟出城后,寻了一僻静人少的地方将包裹打开,里面是一袭破烂脏污的衣裙,是昨夜周时生当着她的面将衣裙扯坏弄脏的。
衣裙毁坏之时,南烟还觉得甚是可惜,周时生似察觉她惋惜的神情,抿了抿唇,低声郑重道日后必定百倍奉还。
南烟年长他四岁有余,自是不会将他一稚嫩少年的话放在心上,她答应周时生去办这件事,一是因着昨夜承了周时生的情,二则便是她是真的想出府走动一番。
如今,南烟趁四下无人,迅速将包裹中的破烂衣裙换上,又将干净的衣裙放在包裹藏入草丛中,做完这一切,她朝脸上抹了泥土,待映着河道上结冰的镜面发觉自己如今真是乞儿模样,方才放心的笑了笑。
此后,她离开那僻静之处,顺着人流朝俞家施舍粥饭及冬衣的地方走去。
她做这一切时已是十分小心,却不知如今长安城外的流民已集结成帮派团伙,一名柔弱无依的少年乞儿因木讷蠢笨不为那些团伙接纳,被赶离了人群,正巧撞见了她装扮乞儿这一幕。
待她走后,那名少年偷偷将她藏在草丛中的包裹打开,开始翻找她换下的衣物中可有值钱的东西。
☆、第五章
俞家施舍粥菜的地方离长安城北门不过三里,南烟顺着人流很快便寻到了那一处。
算起来,俞家祖上在北燕建立之初便已是朝官,如今已是满打满算的伺候了五位皇帝。
俞沉是如今俞家的主事人,他心善,每年正月初一都会至长安城外施粥,且此事并非只是简单的交于奴仆去办,正月初一至正月初七整整七日,他都会同妻子儿女亲自至此施粥。
南烟排在一队流民后方,因着来的稍显晚了,轮到她时已是最后一碗菜粥。
她接过一相貌俊雅的少年递来的菜粥,挪着步子朝另一旁的俞沉走去,俞沉在派遣冬衣,见南烟个头不高,便躬身细心为她挑选了一合适冬衣递上前去。
南烟一手端着菜粥,另只空着的手却不接冬衣,而是伸手握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