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子,再看陪同参观的几人,皆是衣装整齐簇新,侃侃而谈,便明白了,这是遇上了访问团。
这年月,见外国人的机会可不多,大家伙儿十分新奇,跟观猴儿似的,如果不是有勤务兵拦着,早就蜂拥了上去。
“听说还有啥法国人哩!法国搁哪儿你知道不?”
“不知道,估摸是跟苏联挨边儿!”
“哪个说跟苏联挨边儿的?无知!是跟德国挨边儿!”
“啥?德国又在哪儿?”
“......”
七嘴八舌,一团乱糟!
苏禾一旁听得哭笑不得,正打算走,却是听到几句诸如“素质低”、“贫穷”、“文盲”,闻声看去,见两个西装革履的洋鼻子面带笑容,朝人群挥手示友好,只说出的话却不是那回事儿。
他们说法语,时不时哈哈笑两声,虽然没什么辱骂性言语,但“贫穷”、“文盲”此类字眼已经足够叫人不舒服。
苏禾想起以前她念书那会儿,总是抱怨学校这样不行,那样不好,等毕业了却听不得别人说自己母校半点不好。自己的国家,也是同样心态。
大脑一热,苏禾脱口就用法语回敬了两个洋鼻子,说他们表里不一,缺乏教养,必要时需要回炉重造。
她说得极大声,毫无意外的引来旁人注意,两个洋鼻子自然听到了指责,先是十分惊讶,之后或许是心虚的缘故,忙止了交谈,冲苏禾摊手。
“同志,你刚才说的是啥?”
“啥意思,能给解释下不?”
“这位同志,汪县长请你过去下!”
作者有话要说: 弱国穷国无外交,感谢我们的先辈~
第17章 心生疑惑
“这位同志,汪县长请你过去下!”
苏禾想咬掉舌头,在大家伙儿或好奇或惊讶的眼神下,走到中间那个穿藏蓝列宁装的中年男人跟前。
“同志,你刚才都说了什么?”汪县长还算亲切,先同苏禾握了手。
苏禾闻言,先环视了圈领导班子,没看到徐有粮身影,心中大定,道:“县长同志,刚才我不是有意大声喧哗,只是想叫这两位外国友人知道,不要想当然认为我们无知,听不懂外国话。”
想了下,把听到的那番嘲讽,附他耳说了遍。
汪县长一愣,随即脸上露出欣慰之色,连声道“好”,语气激动道:“原来是个真人不露相的!”
苏禾忙摆手,谦虚道:“我只懂皮毛。”
说到这儿,她看向那两个法国人,又用法语告诉他们,这个国家比她厉害的人多得是,奉劝他们讲话过过脑子。
两个法国人面上讪讪,立刻道歉。
这会儿苏禾还不知道,这个小插曲会被记者记下,大赞她有胆色,为国人长脸,甚至附了张照片,出现在两天后的省日报上。
尽管当天天阴,百货商店光线极暗,苏禾也只露了个背影,旁人看过之后,最多感慨句高手在民间,毕竟这年月,下.放的能人不要太多。
徐有粮也看了报道,乍一看,只觉有些眼熟,盯着瞧了会儿,喊来徐立冬,指着报纸上的背影,笑道:“你瞧这闺女是不是有点像咱们老家那个侄媳妇?”
这话徐有粮不过是随口一说,却叫徐立冬起了疑惑,尽管他也清楚,不大可能,或许只是相似而已,她连学都没上过,怎么可能会说一口流利的外语?
不过凑巧的是,几天后,送走外国交流团,汪县长闲下来,来老徐家跟徐有粮喝闲酒,兴起间提起了这事。
“穿得是破了点,打扮也像个乡下妇女,不过长得俊,柳眉杏眼,说话声脆,应该也是个爽快人...不是有正事,她又急着回家,我倒想跟她坐下好好谈谈哩!”
徐立冬听在耳中,也不知为何,一下子又想到了苏禾,心头疑惑更盛,搁心里惦记了好些天,直到这日轮休,终于决定回乡下问问。
也有些日子没见她了,也不知她过得怎样...
......
时下媒体通讯不发达,报纸更不是人人都能花钱买到,苏禾还不知报道的那些事儿,眼下她也没心思去关注。
今早,她家来了个不速之客,说是她娘家弟弟。不对,应该说是原主的弟弟。
“姐,我是华子,你咋还不记得我捏!”年轻男人激动的抓上了苏禾手。
苏禾懵懵的,挣脱了手,实话道:“记不得了。”
叫华子的男人也不在意,视线越过苏禾,落在她身后的四间簇新大瓦房上,啧了声,说:“姐,亏得咱爹把你送人了,要不你哪能过上这好日子!姐夫捏?他小舅子都登门了,也不见出来招待下。”
苏禾正想说话,就听躲她身后的徐秋来伸出个脑袋,气冲冲道:“我大哥早没了,你去他坟头上叫他招待!”
苏禾被这番话呛了下,虽然知道不合适,但还是想笑,忙忍住了道:“你有啥事就直说。”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