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倩儿的倒苦水,也不觉微微皱起了眉头,心情并不明朗。
按理说,遇到这种事……她应当高兴些才对,没准因为此事还可以趁机拜托与蔺承安的婚约。
“不过公主放心,如今与承安王有正式婚约的人是你,你可是彧国皇上亲自点头答应的。那江伊然纵然长得再好看琴弹得再好听,那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宋宴初不知怎的就想到了自己。
琴棋书画样样不通,只稍微识得几个字;姿容姿态也是平平,何况话还说不利索,时常遭人笑话。
唯一自己的这幅皮囊还算中看,可也没什么只得说道的;而且方才听元顺这么说来,只怕那江伊然的美貌,要超出自己一大截。
宋宴初素来不曾在意自己出色不出色,只要能在这深宫中活下去就好……可顿时这么一想,倒是挫败感十足。
她眉头紧锁,又晃了晃脑袋,想着自己又是哪根筋搭错了,突然在意起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来。
她颇为深沉地倒吸进了一口冷气,轻垂了垂睫,低声着急地道:“蔺承安的事……我、我才不在意,由他去吧……”
“公主……”
就在这时,外头的太监匆匆过来通报。
“公主,彧国使者江伊然前来给公主请安。”
宋宴初愣着了,手不自觉地紧抓了下袖口,紧张了起来:“那她、她人呢……”
“这会儿就在初宁宫门外候着呢——”
第20章
“她在、在外……”
听到这句,宋宴初差点没把袖子中内衫给紧张地扯出来,愈发有些坐立不安。
她才清楚江伊然的身份,没想到她就来得如此突然,直接跑到初宁宫里来了……
元顺见她面色有些不对,皱眉说道:“若是公主不想见她,奴才这就出去回绝了她。”
宋宴初紧抿着嘴角,又一把扯住了元顺的袖子。
“罢罢了……既然人都来了,还是请她进、进来吧……”
元顺也缓缓地呼出一口气,应了一声,便无奈先去前殿迎客。
宋宴初赶紧回到梳妆台上,慌慌张张挑了一只最沉的金钗,插在了发髻中。
这等富华夸张的钗子她留着素来无用,可这会儿总想着要拿些贵重的物件压压气场才好。
见着又与自己这身十分不配,犹豫了一下,还是将那金钗给手忙脚乱地拔了下来,换了一件稍微大气些的衣裳。
江伊然已在前殿。
宋宴初这会儿才收拾好,咬咬牙,逼自己沉了口气,便硬着头皮往前殿走去。
殿中站在一排粉装婀娜的侍女,她们与岚国宫女只穿淡蓝不同,宋宴初远远见着便觉着十分醒目。
再往前走了几步,才看到这群粉衣侍女中央簇着一个穿着浅绿色薄衫女子,仿佛粉荷中的绿莲子,清雅怡人,不禁令人眼前一亮。
她的头上带着箬笠,一层层薄如蝉翼的青纱飘忽垂下,柔软神秘。
宋宴初低头握拳清了清嗓子,暗地里提醒着自己要将腰背挺直了,又远远绕着她走到了殿中央。
她似乎是在幔下轻笑了一声,稍福了福身子,“伊然拜见宴初公主——”
虽用的是敬语,可听着总有几分傲慢,行礼的动作也只是稍加敷衍,并没做到点子上。
宋宴初小声哈了口气,低声说道:“坐……”
江伊然又笑了一声,轻扭着慵懒纤长的腰肢,便在就近的座位坐了下来。
“上、茶。”
宋宴初努力捋直了自己的舌头,尽量不要打结,这样一来语速也就得慢了许多,可谓是浑身的不自在。
江伊然未摘下她头上的纱幔,喝茶时只轻轻撩开,只隐约瞧得见两瓣薄薄的红唇。
举手投足之间,尽是孤高。
“今日伊然的行程紧了些,也有些乏了,本不想着着急来初宁宫中,可没想到听其他宫人说要去逸兴殿,非得经过初宁宫。我瞧见初宁宫门前的花开得甚好,便顺就想来拜访一下宴初公主——”
“好……”
宋宴初支支吾吾地应了这一声,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这江伊然的言语中透着一股若有如无的敌意,正如宋宴初一开始所料那般,她不由得更加心慌了起来。
尤其是她那连帽子都不屑摘的姿态,让初宁宫的人都觉着一阵不舒坦……
元顺似乎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他望了宋宴初一眼,便往前走了一步替宋宴初开口待客:“江小姐远道从彧国而来,除了向皇上与皇后娘娘请安,就先过来了初宁宫。我们家公主也素来仰慕江小姐的大名,想来应甚是投缘,不知可否请江小姐摘下箬笠,与公主面对面畅谈一番——”
江伊然手中的杯盏微微顿了顿,又笑了一声,对宋宴初慵懒地说道:“公主,并不是伊然不想坦诚相待,只是我们彧国天气四季温暖如春,初来乍到,觉着这里的天气实在是干冷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