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要瞪出来似的,滚圆无神。
鸾玉觉得二十板子差不多快打完了,便慢条斯理的对着皇后福身,虽谦卑却不失仪态。
“皇后娘娘,鸾玉日后定当严加管教,不会让今日之事重蹈覆辙。还请皇后娘娘开恩,饶了她吧。”
高皇后眯起眼睛,上下仔细看了一遍鸾玉,也知此事不宜做的太过,毕竟有关两国和气。观鸾玉态度,似乎与姚燕云是不大对付的,不如卖她一个人情,日后也好行事。
她摸着溜光润滑的把手,笑着说道,“罢了,看在文南公主的份上,本宫也不愿跟贱婢计较,一会儿叫人停下吧。
瑶儿,这是你未来皇嫂,日后你与她多走动,也好缓解她的思乡之情。”
陆玉安心里松了口气,方才不便跟过去,只是想着二十板子虽打不死人,可扒掉裤子打却足以让一个姑娘颜面尽失。
想到这里,终是觉得有些对她不住。
“多谢皇后娘娘,日后还要劳烦公主了。”鸾玉望着陆玉瑶,她正忙着收鞭子,鞭尾沾着陈文永衣服的碎屑,那人趴在地上,只差嚎啕大哭。
“客气,我与你算是投缘的,大概应了那句话,美人惜美人,哈......”
高皇后一记白眼,陆玉瑶戛然而止,剩下的几个“哈哈哈”卡在嗓子眼,不吐不快。
有些油滑的内侍,多半在宫里呆的久了,看到那一片雪白变成殷红,心中难免悸动燥热,尤其衬着皑皑白雪,更令人遐想万分。
“十七,十八..”
“等一下,皇后娘娘有令,停手吧。”尖细的嗓音不紧不慢的飘来,那内侍拍了拍衣服下摆的雪,阴阳怪气的吩咐。
“二十。”
侍卫正好数完最后一声,板子啪的砸下,血水四溅。
姚燕云恨不得晕死过去,偏偏这痛感,麻木感异常清醒,绳子解开,她跟麻袋一样,重重的跌了下去,后臀已经没了知觉,她扭过头,雪地里殷红一片,平素里引以为傲的身体,此刻成了光天化日下的笑柄,坦诚在一个个下贱的奴才眼里。
她蠕动了一下,只有鼻腔是热的,寒风吹冷了脸面,吹得那些血水渐渐凝结。没人上前扶她,所有宫女如同看待恶蛆一样,避之不及。
她死咬着牙关,匍匐在地,右手摸到伤处,瞬间糊了掌心。人群渐渐散开,看热闹的各自得到了慰藉,等着回去茶余饭后,调侃作乐。
“贱婢!”
陆玉瑶走上前,手里的鞭子将要甩上去,陆玉安眼疾手快,握住她鞭尾,将她挡在身后。
“瑶儿,得饶人处且饶人。”他知道事情前后如何发生,自然也知道姚燕云今日是替谁受过。
无论于情于理,这件事情都该适可而止。至于他想弄明白的原委,势必半点不能出错。
鸾玉站在陆玉安身旁,第一次看到姚燕云这般狼狈可怜,人心变冷变硬很简单,死一次便够了。
“燕云,你可知错?”鸾玉这话无异于雪上加霜,当着下人的面凌/辱完,又要在陆玉安和陆玉瑶面前再行羞辱,这简直让她双目赤红,恨不能生吞活剥了鸾玉。
“问你话呢,瞪着病鸡眼看什么看,鬼似的,陈文永脑子进水了,竟然饥不择食。”陆玉瑶说的愈加尖酸刻薄,却又句句在理,听得如意想当场鼓掌跳跃,知己难逢,知己难逢啊!
姚燕云喉咙顶着一口血气,强忍着趴在地上,满脑混沌如同山崩地裂,巨浪咆哮,激的她浑身抽搐,忽然面前一片空白,接着便失去了意识。
也不知是被气晕还是被打晕了。
“鸾玉,今日你可得好生谢我,替你解决了这样一个贱婢。”陆玉瑶十分得意,背着双手踢了姚燕云一脚,果然不是装的。
守在不远处的郑渊看着李旦逐渐紧绷的肌肉,觉得有些奇怪,却又被他凛冽的气势吓到,不敢询问原因。
李旦的头颅是被面前这个劲拔精瘦的人砍掉的,他永远忘不了那双杀伐果决的眼睛,如今他就站在对面,与自己心爱的女子比肩而立。
鸾玉下意识的扭过头,恰好看到这一幕,李旦向来温文尔雅,和煦如春,此刻笼罩在他周身的诡异,陌生而又恐怖。
出宫的马车候在城门外头,雪已停,殿外的内侍宫女忙着扫雪,焐热铜缸,来往搬柴的内侍行色匆匆,再过半个时辰便要巡检,若是被查出丝毫瑕疵,便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得。
鸾玉在车内与如烟换了衣裳,如今姚燕云半条命和脸面都没了,想是一时半会不会有心思去害旁人。
马车沿路回了驿馆,只有两个人在拐角的时候,悄悄去了偏巷。
巷子极窄,积雪已被堆到两侧,一匹枣红色的骏马不停地抬着蹄子,鼻孔冒着粗气,看到来人,又极其乖顺的低头蹭上脑袋。
“工部是否出事了?”鸾玉一边走一边问,摸着骏马的鬃毛,顾衡连忙跟上。
“公主看的没错,工部侍郎从殿内离开之后,一路去了齐王府,在府内待了有半个时辰后,齐王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