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夫人抿了口茶,“说起老爷,老身以为,大夫人为正室,老爷与你夫妻恩爱自是好事,但身为相府正妻,切莫忘了《女诫》。”
她重重地放下茶盏,“老爷宠你,你却不能忘了本。”
安常静眸光一凛,复又笑道,“老夫人教训的是,是儿媳疏忽了。”
身为右丞相府的老夫人,后院却并不是她掌权。
相反,一切事宜皆是安常静与锦甯负责管理。
锦甯用茶盖拨了拨漂浮的茶梗。
被自己的小辈控制后院,祖母自然不会甘心。
想祖母要能力有能力,要身份有身份,缺的无非就是禾致远的首肯。
所以才想出了这个主意。
让兰落重获禾致远的宠爱,再通过她给禾致远吹吹枕边风,让禾致远点头答应将权利交予老夫人手上。
这般看来,祖母这是想要夺、权了呢。
锦甯微微垂眸,唇畔笑意略淡。
祖母动不了自己,不会是因为郡主的身份,自也不是因为她的才名。
姒乐奣。
锦甯几乎不需要思考,就知道老夫人所顾忌的。
她顾忌太子对自己的保护,所以特意只挑了安常静来立威。
其一是强迫安常静劝禾致远亲近兰姨娘。
其二是间接性地向自己示好,意思是将安常静的权夺走,而改为她与老夫人共同管理相府后院。
这主意打得可真真是好。
她正将要及笄,不久将是许嫁。
自己一离开,那这权利不都是祖母的么。
且在众人看来,她早已是太子妃的既定人选了,祖母向自己卖个好,可不是利大于弊。
可她凭什么要帮。
祖母一不如母亲与她亲近,二又不像母亲那般对她有益处,三还不能如母亲那般乖觉。
不划算的买卖,本宫为何要做?
☆、二二.反将一军
思绪转的极快。
锦甯抿了口茶,回味半晌,可惜地蹙了蹙眉。
不比娘亲那里香醇。
她稍稍抬眼,一眼正对上安常静看来的目光。
锦甯微微勾了勾唇角,带了些安抚的意味。
见安常静舒了一口气,锦甯方才轻笑出声,“母亲可不是疏忽了?”
众人都望了过来。
锦甯眉头微拢,神色严肃,“来人,将兰姨娘压回兰亭苑,抄录《女诫》十遍,以静心熟规。”
两个粗使婆子立即压住一旁脸色泛白的兰姨娘,只待问安结束后便执行指令。
老夫人脸色微冷。
安常静却抑制不住上扬的嘴角。
老夫人的意思分明是暗示安常静去劝说禾致远雨露均沾,而锦甯却偏偏将此意曲解成了安常静身为当家主母,熟读《女诫》却并未好好管理后院妾室,放任那不懂规矩的以下犯上。
教安常静心下好不解气。
老夫人心中一沉,面上却依旧慈善,“既是这般,那兰姨娘便多抄录些《女诫》,算是沉下心来多休息些时日,也好记牢这些规矩。”
她顿了顿,复又肃了脸对安常静道,“大夫人也要多担待些,此事可大可小,却也算不得兰姨娘一人过错。”
安常静刚放松了些许的神经又紧绷起来,她搭着身旁婳义的手起身做了一揖,“儿媳谨尊老夫人教诲。”
锦甯柔声接过话头,“本宫听闻兰姨娘前些日子偶感寒疾,这会儿虽已好的差不离了,却也未完全痊愈。”
她说着还盈盈起身,也福了福身,“还请祖母开恩,少惩戒些她,甯儿在这儿谢过祖母了。”
老夫人虚扶一下,心中怄了一口气,面色算不得好,“甯儿有心了,那依你看,此事要如何处置?”
锦甯依言坐下,温声笑道,“甯儿不敢妄议,但依甯儿看,此事交予父亲处置较好,依您看呢?”
老夫人凌厉的目光扫向锦甯,心下气急,“老爷日理万机,此等琐事劳烦他...孝义何在?”
这话里话外可不是在说锦甯不孝!
这等罪名扣在她头上,是要毁了她啊!
锦甯仿若未闻,笑着接过宝念递来的热茶抿了一口。
呵。
祖母真是大意了,一个棋子而已,又何须这般动怒呢。
“祖母说笑了,父亲是家主,全府上下本就皆由他管理。”
她闲适地放下茶盏,“后院之事,虽说由我等女眷来协理,可父亲才是真正的决策者。”
她瞥了眼老夫人有些灰白的脸色,浅笑着继续道,“此事交予父亲才无可非议,毕竟,在其位,谋其职,我等皆不可妄自决策。”
“祖母以为呢?”她眸色无辜,却仿佛意有所指。
老夫人身子虚弱一晃,语气也算不得好了,“就按甯儿说的做罢。老身乏了,尔等退下吧。”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