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瞪了喜妹一眼,打算秋后算账,现在就直接接过地上的篓子,一手提着篓子一手拉着喜妹往屋里走:“……手都这样了,还不赶紧进屋上药,搁这站着能孵蛋啊!……芳芳帮我把鸡蛋拿回来。”
芳芳抹了抹眼泪,去鸡窝边上拿上刚才林老太捡出来的两个鸡蛋,抽噎着跟上去了。
因为喜妹的脆皮体质,林家别的东西都不比旁人家多,外用的药管够。
林老太一进屋便将装着野鸡的篓子扔到一边,翻箱倒柜地找出了托隔壁大队顾老医生配的外伤药,认真仔细地帮喜妹用上,还不忘用开水洗干净之后晒得干偷偷的纱布将她的手指裹得严严实实。
看着自己被裹得一个手指变两个手指粗的手,喜妹小心地觑了林老太一眼:“……不用裹这么多层吧。”
不说美不美观的问题,首先,这有点浪费纱布。
要知道,这年头连医院的纱布都是循环使用的,一些公社里的医院甚至都没有纱布的供应,遇上社员受伤了就用细棉布顶上,细棉布在乡下也算是少有的贵重东西,照理说也不差,可问题是,这细棉布好归好,它抵不上纱布透气啊!对伤员来说,还是透气的纱布更好使。
林家的这一小截纱布,还是林老头舍了面子去寻老战友换回来的,为的就是喜妹这容易受伤的体质。
既然是好东西,林老太自然不会允许家里人瞎糟践,即便是最疼爱的喜妹,也是不能的。
于是,林老太瞪了一眼提出异议的她:“咋,你还想单独剪一截下来裹你的手指头?!”
喜妹本能地摇头:“不不不!我不想,我就随便说说。”
求生欲极强。
给她上完药,林老太拎起那只害老闺女受伤的罪魁祸首,迈出六亲不认的步伐,直接奔着灶房去了,走之前还不忘招呼芳芳:“芳芳来帮我生火,烧水褪鸡毛,我先给你剁一半带家去,中午炖鸡吃!”
芳芳连连摇头,声音还带着残存的哭腔:“我不要,都给小姑吃,给小姑补身子。”
屋里老实待着的喜妹高声道:“不行!在山上说好了你分三分之一的!”
“喏,听见没?你要是不要,你小姑肯定得闹腾。”林老太对着屋里努了努嘴,“既然你出了力,还带喜妹玩了,咱家怎么说都不能吃独食,喜妹不同意,我也不同意。这样吧,也别分了,你回家去找你奶拿些土豆和菜来,我给一次炖了,分你家一碗,省得麻烦。”
见芳芳还要反驳,林老太直接瞪眼拍板:“听我的!”
芳芳这才不情不愿地回家拿菜去了。
“啧,什么傻孩子,连肉都不知道要吃。”林老太嘟囔道。
因为担心上山的喜妹,林老太早间就开始心神不宁,上午索性请了假没去上工,现在正好可以趁大家不在家收拾野鸡。
等大队其他人中午上工回来,远远就闻见了谁家炖肉的香味,香气四溢,勾人得很。
林三哥还在跟几个哥们嘟囔不知道谁家舍得在这不年不节的时候吃肉呢,便听人说这味道好像是从林家传出来的。
“林家?爹,大伯家烧肉了还是二伯家?”林三哥吸溜了一下口水,好奇地问道。
他猜都不敢猜是自家。虽然他们家日子过得还不错,但以林老太过日子的那种仔细过法,给小妹炖个鸡蛋补补还成,平白无故炖肉就是纯属做梦想屁吃了。
作者有话要说: 林老太:你说老娘抠门?那你中午别吃了。
第5章
林老头睨了他一眼,瞧不惯他那没出息的馋样儿:“甭管是你大伯家还是二伯家,都跟你没关系,你要是敢厚脸皮上门,老子打断你的腿。”
林三哥:“……我就问问。”
走在前头的队员扭头对后面的林家人说道:“林三哥你家来客了?”
林老头一懵:“啊?”
“这味道是从你家传来的,一闻就知道是炖了大肉,真香。”
“桂花在家做饭呢,我也不知道,回去看看去。”说话间,林家已经到了,林老头打了个哈哈,加快了脚步,领着一家人进了家门,立马关上院门,隔绝了外面一众窥视的视线。
林老太大名叫做夏桂花,照乡下规矩,人们理应叫她夏婶娘、林三婶子、桂花婶子之类的才对,然而大家私下默认的称呼都是林老太。
称呼的事情其实是依着林老头来的。
林老头在兄弟里排行老三,是家中幺儿,照理说林老头这个称呼怎么都落不到他这个老小头上。可他性子倔得很,出去参军闹革命回来之后尤甚,得了个诨名叫林老倔,后来辈分比他长的都相继过世了,辈分与他相当的有一个算一个都是被他揍过的,根本不敢叫他林老倔,传来传去就变成了林老头,林老太的称呼也是由此而来。
这对夫妻想法也奇怪得很,听别人这样叫,非但不恼,反而还乐得很,觉得是自己夫妻俩厉害才得了这么个老成称呼,教那些人的挤兑心思完全落了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