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了。”任勤勤把手里的题册翻得哗啦响,“我是才转来的,以前没上过你们的课,好多地方都不习惯。半道上出家,念得都不是同一本经。我看你听黄老邪的课如鱼得水的,我听着就和天书一样。”
暑气冲刺班还剩最后两周就结束了。任勤勤觉得没把握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追上进度,正发愁呢。
“我们俩没站在同一个起跑线上,不能这么比。”徐明廷又笑了,“你总来这里看书,不累吗?”
“没地方去呀。”任勤勤耸肩,“我要背单词,不能吵着室友睡觉。这里朝西,早上不晒,而且不是还有帅哥可以看吗?”
最后一句说出口,任勤勤就有点后悔了。
太轻浮了吧?
可徐明廷朝操场里的运动员们瞥了一眼,又笑了。
艾玛呀,这男神真是怎么看怎么可爱!他以为自己说的帅哥是场下那群一身汗臭的肌肉壮汉吗?
真是天生丽质而不自知,清纯懵懂,好一朵遗世独立的小白莲。
任勤勤在心里乐滋滋地将徐明廷夸了好几轮,都没听清徐明廷后来说的话。
“……你觉得怎么样?”
“啥?”任勤勤一个激灵。
徐明廷忍俊不禁。他今天笑容似乎特别多。
“我说,学校图书馆的一楼有个小教室,平时没有人用。你以后早上起来看书,可以去那里。”
说着,从钥匙圈上摘下一把钥匙,交给任勤勤。
“A108教室。”徐明廷说完,又体贴地补充了一句,“空调遥控器在讲台抽屉里。”
“这……没关系吗?”任勤勤觉得像做梦。
“别告诉别人就行。”徐明廷说,“那儿算是我的一个小秘密基地吧。”
任勤勤猛然明白过来,这教室估计就是学校专门给徐明廷这样的尖子生开夜车用的。
天才学霸也不是一出生大脑里就预装了各种知识的。尖子生除了比别人聪明外,该练的童子功一样不少。别看徐明廷现在独领风骚,人家流着血汗苦读的模样不为外人道罢了。
场内,橄榄球队的晨训结束了,宋宝成呼哧呼哧地走过来,像才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看到徐明廷正和一个漂亮女孩坐一处说话,宋宝成就没凑过来,隔着一段距离朝徐明廷挤眉弄眼地窃笑。
“我先走了。”徐明廷没法在这一道道秋波下继续稳坐。
任勤勤把钥匙紧紧握在掌心里,慎重道:“谢谢!”
徐明廷又是温柔一笑:“加油,任勤勤。等你早日回到A班。”
任勤勤傻笑着目送徐明廷走出老远,才回过神来。
他叫了自己的名字?
我没有自我介绍过,他却知道我的名字???
我是一个在徐明廷那里拥有姓名的人了!
任勤勤捧着一颗烧成红烧狮子头的脑袋,好一阵恍惚。
就这样吧。
任勤勤看着掌心的那把钥匙,在心里定下了一个新目标。
知好色,则慕少艾,喜欢一个人又没啥错。
喜欢的人恰好优秀又有教养,而不是个光会耍酷吹牛皮的坏小子,这还是她任勤勤的福气。
沈老先生也说,人贵自立。
你自个儿先要立起来,活出个人样,人家才会看重你。
倾国名花才得君王带笑看,路边野草只会被狗撒尿。没点本事怎么吸引别人的目光?
徐明廷的家庭出身,她任勤勤肯定是没法比的。可沈家祖上不也只是个小船员么?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人的成就,都是后天自己挣来的。
徐明廷是站在她头顶很高很远的地方,但是她任勤勤也可以搭一把梯子,一步一步朝上爬。
只要持之以恒,终有一天能爬到那顶端,和徐明廷并肩站着看风景。
不就是考回A班吗?
任勤勤把抛起来的钥匙接住。
下学期结束前,我也考个全A给你瞧瞧!
*
徐明廷让任勤勤别把教室的事告诉别人,任勤勤就没有和冯燕妮说。
她心里是有点过意不去,可又觉得不过是给个空教室方便自习罢了,也没什么值得一提的。
那小教室果真小,只有四五张桌子,但都是全新的。而且位置非常偏僻,在走廊尽头,学生们几乎不往这里走。
任勤勤就此在这里扎了窝,每天带着早餐过来,做两张卷子,背一页单词。到了八点,回教室里和同学们一起上课。
周日,学生们纷纷回家。
任勤勤并不想回宜园。王英接女儿出门吃了一顿午饭,母女俩好歹见一面。
“沈老先生怎么样了?”任勤勤问。
“还能怎么样?”王英苦笑。
沈含章现在整日昏迷,已是拖得一天算一天了。
他的身后事都已准备就绪。说句难听点的,坟都已经挖好了,就等他的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