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阳宫的欺负我呀!”
她的同母兄长,二皇子李固,正优哉游哉地坐在看席上,与几名年轻女子说笑着。
“打马球有什么看头?改日里,我们一道去游湖。如今芙蓉湖上的光景正好,配以美酒,岂不乐哉?”李固手举酒盏,眉飞色舞地说话,引来女子们一片吃吃的笑声。
一着葱青色衣裙的丰腴女子娇娇一笑,道:“二殿下真是说笑了!您至今未立正妃,咱几个若是与您一道游湖,难免叫人误会呀。若是被贵妃娘娘知道了,二殿下怕是要挨训了!”
李固晃着手里的酒盏,哈哈一笑,道:“怕什么,只要不叫人瞧见,这事儿就算不曾发生过!”
闻言,女子们便又是一阵香香俏俏的笑,又像是撒娇,又像是埋汰:“咱们可不敢惹贵妃娘娘的怒呢。”
四公主到了看席,瞧见这副莺莺燕燕、香娇玉软的光景,便气不打一处来。她忍不住撩了袖管,对着那群环绕李固的女子怒斥道:“是谁准许你们进来的?胆敢勾引我二皇兄,真是好大的胆子!”
她的嗓门尖,几个年轻女子一下便被吓住了。有人低头不敢言,有人假装看着别处,个个都大气不敢喘。
李固见状,忙打了圆场,道:“蕊儿,别闹啊。是皇兄我让她们进来的。你不喜欢,让她们走就是了。”说罢了,便扬扬手,对几个女子道,“你们先出去吧!”
待这群莺莺燕燕都离开了,四公主才抱怨道:“皇兄,你没瞧见福昌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样子,鼻孔都要翘得朝天了,你怎么还有心思与女人说笑呢?”
李固道:“福昌不是一贯那个样子?”
四公主不满道:“你也不帮帮我!总不可让福昌占尽了今日的风头吧?”
李固心想一句“麻烦”,心底是十万个不乐意。福昌那臭脾气,谁敢去招惹?有这闲功夫,多搂着美人喝喝小酒,不好吗?
四公主看见李固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暗地里嫌麻烦。于是,她怒道:“皇兄,你要是敢不帮我,那我可就要告诉母妃了——小青儿人在井里呢!”
听到“小青儿人在井里”,李固面色微变:“小点儿声,小点儿声!”
四公主挑眉:“皇兄,你在说什么呢?我可听不见。”
李固“哎哟”了一声,连忙做求饶状,好声好气地说:“好蕊儿,我帮你,还不成吗?帮!你可万万得把小青儿的事藏住了,守口如瓶,别叫第三个人知道了。”
四公主这才满意了。她捏了捏马鞭,暗笑道:“你也不必特地做什么,就让福昌出出丑,被人笑话笑话,我也就解气了。”
李固搁下酒盏,信然道:“这简单。蕊儿,你等着就是。”顿了顿,他压低声音,“只是,小青儿的事情……”
“知道了知道了!”四公主瞪一眼自己的兄长,嘀咕道,“我还能不帮着皇兄吗?肯定帮你瞒的死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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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渐斜,夕阳淡染群山,一转眼便到了傍晚时分。几只老鸦打从金乌残阳里飞过,染着余晖的树荫下,香车华轿次第而行,先后出了马球场。
福昌公主拭了拭汗,携着伴读、宫女与姑姑们,前簇后拥地下了宝津楼。她由着朱嫣为她系紧了披风的罗带,道:“今儿我还没过够瘾,回宫这一路,我也要骑马。”
小太监得了话,赶忙将一旁的白雪春牵来。
福昌轻抚一下白雪春的鬃毛,利落一蹬,人便翻上了马,极是英姿飒爽。她一抖缰绳,道:“走吧!”
公主要骑马,几个伴读自然也得跟着一道骑马。
朱嫣正想去牵自己的马,忽然瞧见一旁的大道上,有两三辆马车并辔而行,个个高辕金銮,华帷曼帐,前后侍卫、宫人、卤簿簇拥成列,原来是诸位皇子们的车架打从这里过。
福昌公主瞧见为首的马车,笑着扬了扬手中的马鞭子:“大皇兄,坐什么马车呀?倒不如下来陪我一道骑马!”
话音落下不久,那打头的马车便停下了。车帘子半撩,大皇子李淳自里头露出了脸,眼底有无奈色。他摇摇头,道:“在京中大道上骑马,像什么样子!”
福昌扬唇一笑,正想说话,她身下的白雪春却忽然嘶鸣一声,马身子如被雷击似的重重一抽,整个疯癫一般弹了起来。
“咴儿——”
这下可好,骑在马上的福昌公主没有坐稳,竟被重重地甩了下来,当着众人的面摔了个屁股墩,狼狈地滚在地上。那“咚”的一声响,极是清晰。
福昌公主这一摔,登时叫人群乱了套。宫人们瞬时簇拥上去,手忙脚乱地搀扶起这位得宠的公主。李淳也连忙紧张地下了马车,赶了过来。
“殿下!殿下,哎哟,老天爷呀……”
“福昌殿下!”
“快,快去找太医……”
“福昌!福昌,伤着了吗?”李淳满面担忧,拨开宫人,亲自去扶自己的妹妹。
福昌公主捂着腰腿,灰头土脸地站起来,面色黑得像锅底似的;她眼底那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