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该如何?”傅恒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民之根本,不过温饱,我这孔府一年四季皆在派粮,自是有他们一口饭吃。”孔志达傲气道。
“哼,怕不是同流合污吧,这山东境内谁人不知知州大人为孔兄之妻兄……”
孔志达见弘历这番咄咄逼人,当下亦是有些不耐,却始终还是维持着自己这大家之范,“艾兄此言差矣,我孔家一生诗书,从不于官府打交道,这内子既是嫁予我为妻,自是为我孔府之中,与旁人再无任何瓜葛,自是百年之后亦是入我孔府之地,更何况女子以夫为天……”他这一番高高自持的模样,让富察容音颇为不喜,纵然才华在高,此刻在她眼里也不过一个无能之辈罢了,当下便是有些不爽道“世人皆说孔府清高,此番到是见识到了,怕是比起坊间传言更是甚之,不愧为‘大家’ ”,她的话里满是讥讽之意。
孔志达笑言“此乃家风……”
“此种家风果之世间难寻,连那派粮也是只见清汤,不见米粒……”弘历讥讽道。
“你这小子,怎会如此讲话……”前来换茶水的管家听闻出言阻道“我孔府做事,自是本着为天下苍生所行。”
孔志达却是挥了挥手拦住了管家“既然见解不同,在下便不留三位了,送客。”
“世人皆说孔家之人善言辞,怎的,这般便是打发于人。”弘历始终不见半点退让。
“嘿,我说你这小子,怎会如此没有礼貌……”那管家说着便是要动手。
“既是如此,我便问艾兄一句,既觉得我孔府派粮是为沽名钓誉,艾兄不妨出去打听一番,孔府可曾听过这粥棚一日,艾兄可曾想过,若是这粥里日日都是满满的粮食,还是否会有人愿意去劳动,他们若不劳动,山东何来税收供养朝廷,何谓不劳而获,生而为人,本就生之不同,于他们而言,有命活着便已然是不错,孔府不养闲人,只救困人,孔府亦养不起这全山东的闲人,艾兄怕是不曾见过这些穷民荒灾之年啃树皮,食子的模样吧……”
孔志达的话着实震惊到从小在蜜罐里长大的弘历,他一生顺遂,不曾经过自己皇阿玛当年夺嫡的惨厉,对他耳语,所学皆为君子之道,所见均为人间正道,少见也难见如此黑暗的景象,是以,他只是紧抿着嘴唇,却是无力辩驳。
“如此在下便不多送了……”说这孔志达再次下了逐客令,这番弘历到是不再说什么,起身冷哼的便是往外行去。
“还望艾兄明白,终是朝廷不公,而非我孔家人。”孔志达淡漠道。
看着他们离开之后,孔志达这才对着身边的管家道“将外面的粥棚停了吧,怕是这山东应是要变天了。”
“这是为何?”管家颇有些不赞成道。
“你当真以为他们是什么游历,慕名而来的吗?”孔志达继续作着自己未完的画“富察家却有傅恒此人,却是并无傅音之人,李荣保大人共有八位公子,那傅恒便是最小的公子,他何来的弟弟,你再见那人的言行举止,来人怕是那富察家唯一的格格,如今嫁于四阿哥的富察小姐吧。”
“老爷,您的意思是,那人是宝……”
“言多必失,去吧……”
“那舅老爷那边,要小的派人去通知一声吗?”
“我孔府大家,从不与官家之人来往,给我记清楚了……把你的屁股给我擦干净了,记住了,是你……”孔志达深邃的盯着那直冒冷汗的管家。
“是,是,是……”
“是把好扇子,唉,可惜了……”孔志达把玩富察容音刚刚留下的那把扇子,看着上门的扇面,颇有些感慨道。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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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这打一从孔府出来,弘历的脸色便是一直遍布着不虞之色,甚至于把富察容音都落在了身后,似是在思索着什么,是以回客栈之时一时不甚,一脚踏空,便是便那横在脚前的门槛给绊了一下,虽说没栽个大跟头,着实也是伤的不轻,鼻子一下便是冒出了血,惹的身边的护卫是如临大敌,一门心思要赶紧大夫去,气的弘历是恼的一把踹在了门槛上,看着这嘈杂的一切,惹的他是心焦不少,起身便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任谁唤他都不理。
直到富察容音出声,他才黑着脸开了门,自己寻了角落又去生闷气了,一言不发。富察容音进来之后倒也不再言语,只是拿着一本书便是寻了另一角落坐了下来,颇有种以不变应万变的气势。
二人足足坐了半个时辰,都不曾开口言一句,却不见半分尴尬气味,到有种岁月宁静的和谐感,弘历倒是痴痴的望了她有一小会,眼里饱含复杂之色,终究是无声的叹了口,起身开门,对着外面守着的护卫轻道了两句。没过多久,便是捧着一盘刚出炉的桂花糕放在了富察容音的面前,“吃吧,都坐着如此许久了,怕是早该饿了吧,这可是傅恒跑遍了大半个城给你买的。”弘历的语气听不出喜怒,说完便是转身望着窗户外继续沉思。
富察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