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看着她,漆黑眼底深得像一潭湖水,“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江蓠抬起头看了看天空, 语气很淡:“还没想好。不过应该是暂时休息一段时间吧。”
“其实你没必要辞职。你工作能力很强, 蒋氏更适合你发展。聪明人应该懂得公私分明。”
“这还是你第一次认同我。”江蓠笑了笑,“不过不重要了。我这个人不喜欢拖泥带水。我们的关系以后最好就是没有关系。”
蒋鹿衔脸色沉了沉, “随你便。”
他长得极好。眉眼深邃,气质卓然。身上总是带着一股浑然天成的矜贵气质。即便是生气也隐隐透出一种男性魅力。只是性格一如既往地别扭, 大概也只有他会把关心人的话说得这样生硬。
不过蒋鹿衔怎么样跟她也都没关系了。江蓠转过身,背对蒋鹿衔摆摆手,然后大步往前走去。
一别两宽。
就此别过, 我年少的喜欢。
树影摇晃, 周遭喧嚣仿佛短暂地消失了。蒋鹿衔独自站在原地,目不转睛地看着江蓠走出自己的视野。
令人难以忍受的窒闷感窜进胸口,仿佛一块巨石压在胸前让他喘不过气。他脸色冷到了极致,漠然转身上了车。
车子漫无目的的在街道上行驶。蒋鹿衔望着前方,机械性地紧紧握着方向盘。不知过去多久, 等回过神才发现已经到了家。
欧式别墅静静伫立在阳光下,喷泉被折射出耀眼的光芒。牡丹花欣欣向荣,仿佛一切都没有变化。
蒋鹿衔开门下车,慢慢走了进去。
“先生您回来了!昨天太太把自己的东西都搬走了!发生了什么事啊?”一进门,李阿姨慌慌张张地迎了上来。
蒋鹿衔站在大厅中央,抬头望向二楼。良久,嘶哑开口:“都搬走了?”
“是啊!还说以后不回来了。这里是她的家,太太这是要去哪啊?”
适才消失的憋闷感再度涌上来,喉结不停地上下滑动,沉默良久蒋鹿衔才又开口。声音比刚才冷了很多:“她不是太太了,以后家里没有太太。”
说完大步上了楼。
江蓠有时候喜欢光脚走路,所以家里每一处都铺着厚实的地毯。踩上去又软又棉,她偶尔还会故意踢掉拖鞋在上面跑。
此刻二楼空无一人,安静得没有一丝生气。蒋鹿衔走进主卧,发现衣柜门是开着的。而平时挂得满满当当的女装现在都消失不见。
梳妆台面一片空荡,整洁得一尘不染。镜子上贴着机器猫的贴纸,是唯一有人曾经使用过的证明。
似乎无法再忍受这里的任何气息,蒋鹿衔转身欲走。凌乱的脚步在路过床边时陡然停住。身子顿了顿,他弯腰拾起落在地上的一张照片。
目光在照片上停留良久,他终于想起来这是结婚一个月的时候江蓠拍下来的。
他站在书房的窗边抽烟,江蓠走进来喊他,转身时候被她抓拍到。
“你不是从来不拍人吗?”
他知道江蓠非常喜欢拍照,而且只拍风景。
她低头看着相机,似乎对自己的作品十分满意,“你不一样啊。”
他当时觉得好笑,不怎么诚心地问:“不一样在哪?”
“我是不喜欢给人拍照,但是家人除外。”
她说得理所当然,导致他忽略了她漂亮的杏眼中含着的那抹娇羞。
胸口陡然涌上一股缓慢而绵长的疼。仿佛有一只手在不停地拉扯着心中最脆弱的那根神经。
蒋鹿衔紧紧捏着照片,低下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电话声响起,他看都没看直接接通。
“你怎么样了?”是周齐光。
“她走了。”
周齐光一怔,随即叹了口气:“你还真离了?不是我说,有你后悔那天。”
蒋鹿衔身体懒懒倚在墙上,垂眸看着照片,“我为什么要后悔?”
就像江蓠说的那样,该得到的他已经得到了。可以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反倒是江蓠,十五岁到二十五岁整整十年的时间,一直心无旁骛地喜欢着自己。
他不相信这种感觉会在一瞬间就化为乌有。
离婚是她提的,后悔那个人也应该是她才对。
果然是当局者迷。
听完蒋鹿衔大言不惭的话,良久,周齐光沉沉叹了一口气:“你最好能一直这么刚。”
——
这两天明明什么都没做,江蓠却觉得身体说不出的累。从民政局回到家她足足两天没有出门。除了吃饭就是睡觉刷剧,彻底过了一把肥宅的瘾。
离婚以后她确实还没有其他打算。不过难得可以没有任何顾虑地放松一下,也不着急开始工作。所以江蓠的近期目标就是浪个痛快。
从内而外地放松下来后,江蓠感觉自己身处在一片岁月静好之中。今天阳光很好,她愉快地决定等吃完饭要倚在飘窗上看看书,装一把文艺青年。
刚把碗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