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会记得你的。”
宁莞一愣,笑道:“那就多谢殿下了。”
小太子很满意,昂首挺胸,自觉做得不错,太傅若是知道肯定会夸赞他的。
宁莞哑然失笑,目送着一行人离开。
没多久皇后顺利生产,母女俱安,后续有其他太医照看,忙活了一天一夜都没合眼的师翡翡领完赏就到了翠微宫和宁莞会和,一道出宫回家。
一路车声辚辚,到了医馆,师翡翡拎着药箱往楼上去歇息,满面俱是疲惫之色。
宁莞叫住她,“师父。”
师翡翡回头,“嗯?”
宁莞弯眉,“谢谢您。”
她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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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莞回到旧宅子西厢房时还心神恍惚,原地静立半晌,在黑暗中长长吁出一口气,摸索着点燃蜡烛。
案上香炉,画像碗碟,就连落在面儿的灰尘似乎都和她离开时没什么不同。
她身上是原本的那身青白色长裙,长发亦是无拘无束地散在肩头。
宁莞想起不久前刚买的一支红玉簪,扒了扒乱糟糟的头发,略带可惜地唉了一声。
除非她吃到肚子里,否则那边时空的东西是带不走的。
外面风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留下幽幽的凉意。
宁莞对着师翡翡的画像郑重三拜,这才有些怅惘地提起灯笼回后房去。
路宁莞是认得的,她天生记忆力超乎常人,又特别训练过,特意记下的东西,想忘都忘不掉。
后房还是安静的,没人起身,缩在被子里的宁暖还睡得香甜,宁莞也懒得脱衣裳,和衣侧躺以待天亮。
……
安和十二年春,三月二十。
小太子写完最后一篇大字,和小一岁的皇弟飞快跑回椒房殿,照例去看自己丑兮兮的小妹妹。
宫人打起金纱红绡帘,一眼就看见挡风屏边整理药箱的师翡翡。
小太子左右张望,问道:“师大夫,今天只你个一人?你徒弟没来么?”
师翡翡似乎不大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愣了愣神,欠身笑说道:“向来只有微臣一人,殿下如何问起这话来?徒弟?微臣家中那几个都是泼皮性子,没定下性,针术将将学了个皮毛,哪里敢带进宫来做事。”
小太子趴在床边戳了戳妹妹的小脸,在皇后嗔怪的视线下讪讪收回手,与师翡翡又道:“就是你前些天带进宫来给贵母妃看诊的那个,你大徒弟,孤问过宫人,姓宁。”
“这么高,头发长长的。”小太子比了比手。
师翡翡笑道:“殿下记错了吧,微臣家中长徒姓师名正,另几个小的也没有宁姓,都还是小孩子,没那么高。”
景安皇后笑吟吟地轻点了点他的额头,“我儿,你这是在哪儿做的糊涂梦呢。”
小太子倏忽睁大了眼,“骗人!我明明记得……”
4、第四章
“殿下!殿下!”
宫人紧追在身后,声声急唤,小太子飞快跑出椒房,在翠微宫内侍疑惑的目光下穿过长廊。
他站在梨花树下,茫然不解。
王内侍气喘吁吁,“殿下,您这是怎么了?”
小太子撩开袖子,看着手腕儿上淡淡的印痕,拧紧了眉头,摇头不语。
“哎,这不是殿下的碧玉佩吗?怎么会在这儿?”
歇过片刻的王内侍眼尖地指着放在树杈间的玉佩,惊呼一声。
玉佩上坠下的月白穗子掩映在花叶间,小太子踮起脚,鼓着腮帮子瞪了王内侍一眼,“笨蛋!”
明明那天亲眼看到他把碧玉佩送人的,才几天就忘了!
王内侍不敢吱声儿,把碧玉佩取下来,双手呈上。
小太子勾着那截细绳,离开翠微宫跑回皇后跟前,又说起师翡翡的大徒弟。
景安皇后以为自己儿子撞了邪,斥了一顿伺候的宫人不说,更连着几天念佛抄经,又特意叫人去相国寺求了几道平安符,要他日日随身。
这般大的阵仗,小太子再不敢多言,萎靡颓败了好几日,终是彻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