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老太太也是二十两,他们两个加起来不过四十两银子。哥哥平时又是疏侠仗义的,一桌席面便十两银子,日子难免握紧见肘。”
顾母一脸若有所思,她素来疼爱乖囡,儿子至善想来粗生粗养,偏他不爱读书,不知挨了他爹多少板子。顾母听见顾知薇这话,倒是想起被亏待的顾至善,叹道,“你可是有什么主意?”
“祖母往年有爹孝敬,又存着这些年的银钱俸禄,想着养老也是够了。哥哥嫂子总要支一家门户,我想着,不如从三月开始,便把爹的俸禄送到嫂子那里。
一是嫂子管家,总不能担个虚名,家里面那些个婆子丫鬟,若没有银钱使唤,哪个肯动弹?二来也是嫂子到底没有孩子,手里有银心底不慌,做事也周全些。”
顾知薇把缘由细细和顾母说了,顾母满心感慨,端详顾知薇眉眼,见她桃腮杏眸,模样姝丽,眉目之间还少有稚嫩,可言辞之间已颇为老练。
她终究是没能护住她的乖囡,顾母心底一酸,抿起嘴唇和顾知薇说话,
“你哥哥是爷们儿,任是怎么样,你爹都不会亏待他。倒是薇姐儿你,对那个镇北王是如何看?”
顾母思前想后总觉得不对,顾知薇是她的骨血,自来也有她的秉性。可是顾苏鄂说起她婚事,带着她见外客,怎么不见她反对?
若是她没有主意,可偏偏方才说话办事,比她哥哥想的还要周道。一个不敢置信的念头起来,顾母眼底一跳,难不成,薇姐儿她也对那傅仲正起了念头?
强按耐住这个想法,顾母仔细打量顾知薇神色,果然,见她说起镇北王,桃润双腮登时红润开来,杏眸水汪汪,似是强装镇定,
“我...自然是听爹和娘的。”
顾知薇见顾母提起傅仲正,想起上辈子婚事,五六月份她便被指给傅仲正,想来也没多少时候了。
若是傅仲正将来登了基,他肯定不会像敬王那般,害得父亲哥哥死在菜市口。
如此这般小女儿怀春的情态,顾母还有什么不明白?她自然不知顾知薇重活一世,想着挽救顾家。心底凄凉一片,合着自己费心为女儿打算,倒是平白无故阻挡她姻缘。
当下疲倦挥挥手,朝顾知薇道,“娘累了,你去和你嫂子说说话。等初一俸禄过来直接送到你嫂子那里便是,若有人有什么异议,你只管让她来找娘。”
顾知薇还想说什么,便见顾母形容疲惫,阖眼似是闭目养神,只得往外走去。崔妈妈打帘送了顾知薇出去,等出了正堂,顾知薇止住脚,忧心朝崔妈妈道,
“娘身子可好?看起来怎么如此没精神?不过说了几句话,便精疲力尽似的。不如请太医来看看,若是身子骨不舒服也好早有个应对。”
崔妈妈见顾知薇挂念顾母,知道母女连心,笑道,“姑娘不必担心,不过是前阵子晚间天寒,太太念经熬了几次夜,总是咳嗽不止。喝了两三副药便好了,只,还是要好好养着才是。”
顾知薇这才放了心,总觉得自己似是忘记什么似的,嘱咐了崔妈妈几句,便往沁薇堂去了。
徐妈妈带着芍药在屋子里收拾衣裳,过了三月姑娘便及笄了,春裳轻薄总要提前备出来,可里外间屋子翻遍了,也不见顾知薇昔日亲手做的衣裳。
喊来屋子里大小丫鬟,里外伺候的婆子也都在廊下待命,徐妈妈沉下脸朝她们道,
“咱们姑娘是最仁慈不过的人,偏你们总有些见识低的,看见什么好的就往自己屋子里拿!也不看看自己的嘴脸,配不配用这些好东西。”
丫鬟婆子各个不敢动弹,听了这话还有什么不明白?姑娘屋子里怕是遭了贼,只是不知丢的是什么东西,让徐妈妈如此大发雷霆。
刚这么想,便见顾知薇独身进了沁薇堂,徐妈妈顾不得数落人,忙迎了过来,扶着顾知薇进了里间,斟了杯茶给她,这才斟酌着词语道,
“咱们屋子里少了件儿衣裳。”
“针线房糨洗过没送回来?”
顾知薇不以为意,左右她衣裳多的很,四季衣裳满满几个箱笼,装布料的柳筐连手指都插.不进去。
“少的是姑娘熬了五六日,给镇北王做的那件儿!”
徐妈妈心底着急,面色不敢显露分毫。这若是传出去,她们姑娘待嫁闺中,便眼巴巴的给男人做衣裳,便是娘娘太太再疼她,怕也是少不了一顿呵斥 。
顾知薇自然知道这个,当下蹙起眉头,朝徐妈妈道,“除了你和芍药,余外的那些丫鬟都在外间伺候,我这些衣裳用度她们怎么会知道?怕是搁错了地方,再找找就有了。”
“本说要和青盐、澡豆一起送过去,只那日因大奶奶在,便收在咱们里间。我也是看镇北王如今在前院,咱们留着这东西到底是不方便,不如送过去也了结一桩事,可谁知...”
顾知薇起身,在屋子里巡视半刻,目光落在仅剩的汝窑盏子上。葱白手指拿了盏子下来,吩咐徐妈妈拿个托盘过来,亲自放上去,吩咐徐妈妈,
“喊小红过来,让她去西院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