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轻轻摆拂。

    “风护法。”

    药房弟子忙躬身行礼,抢着将岳山的行径添油加醋地转述一番,末了语气中还带了几分委屈:“风护法,不是我们有意为难,实是伤药紧缺,我等已和岳堂主解释过,奈何岳堂主根本听不进去,非逼着我们拿出药来……”

    地上满是石墩碎块,岳山手握巨斧如煞神临世,药房弟子却只立于逼仄之地。

    谁都知道,七绝宫的药房中人炼药奇绝,可若单论武力,那便是药房短板。岳山这般行事,任谁看了都会觉得果然是山匪出身,蛮横无礼不说,竟自大得无视宫规,对同门出手。

    药房弟子心底冷笑,面上倒端出一副不卑不亢来。

    岳山看得好笑,也就真的嗤笑出声,尖锐的讽意刺入耳中,让药房弟子面上透出一丝难堪。

    随风的眼中没有太多情绪,只道:“宫主如今犹在闭关,岳堂主还是不要前去叨扰了。”

    药房弟子偷偷翘了翘嘴角。

    风护法最不喜人有事没事叨扰宫主,果然,有风护法在,区区一个岳山绝不可能越过他面见宫主。

    然之后随风又道:“岳堂主一堂虽不入七绝宫编制,但既是宫主亲自招安,堂中兄弟又是为七绝宫办事受伤,自不能让弟兄们受委屈。”

    “去把我那儿的伤药匀出来,分给岳堂主的弟兄。”

    他话音刚落,就有灰衣鹞子领命去办,药房弟子几次想开口,然看到随风神色,又尽数咽了回去。

    宫主手下四大护法,只有风护法掌管寻常琐事,一向说一不二。他既然开口,药房弟子自然不敢反驳。

    “如此,就多谢风护法了。”

    岳山没什么讨好的心思,领了药谢过便走。随风看着他的背影,面上是一如既往的淡漠。

    那药房弟子却忍不住哼哼:“风护法帮了他这么大一忙,也不见他心存多少感激,真是……”见随风淡淡瞥来,药房弟子才噤声,面上有几分讪讪。

    “他是宫主信重之人,以后不要再让我听到这样的话。”

    随风说完便不在此地逗留,银色细链一路轻晃,直到走至那堆叠而起的巍峨石阶,抬头便能看到那方匾额,龙飞凤舞的大字似极了它的主人,挥毫皆是肆意嚣张。

    阶前的两个灰衣鹞子上前行礼,随风微一点头,道:“宫主闭关几日了?”

    “有七日了。”

    以往宫主闭关,少则几日,多则上月,七日,不算什么。

    “不过……”其中一个鹞子犹疑着开口,“宫主这几日似是水米未进。”

    水米未进?

    随风眸中一顿,轻撩衣摆拾阶而上,待至门前,微微俯身道:“宫主,属下随风。”

    无人应答,随风又道一遍,然还是无人应答。

    随风眉尖一蹙,抬手按于门上,正要施力,却闻那道熟悉语调骤然响起:

    “何事?”

    第4章 分镜四 对戏

    随风微怔,按在门上的手收回:“听说宫主几日水米未进,属下担忧宫主贵体。”

    “无妨。”

    安陵辞的声音带了丝冷意。

    随风一顿,躬身道:“属下告退。”

    房内的安陵辞睁开眼,转了转指上扳指。

    不过是夜里闭个眼,他便回来了,回到他原本的身体里。

    运了一周内力,并无不妥。看来在君拂歌身体里只是承受君拂歌的伤势,一旦回到他自己的身体,内力丝毫无阻。

    安陵辞在指尖拈出一朵十二瓣莲花,弹指击在墙角的银色铃铛上,那银铃开始连续快速地振动,却不闻一声铃音。

    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就有人从檐上跃下,进到屋内,灰色面巾遮住口鼻,只露出一双深色的眼,那里一片死寂,没有半分情绪。

    这个连七绝宫暗哨都发现不了的人便是十二刀的头领――刀客。

    安陵辞上一次见他,还是对君拂歌下杀令的时候。

    十二刀刀刀锋利,每个人都是安陵辞亲自挑选,亲自训练,也只受命于他。

    只要杀令在,十二刀一定会取君拂歌性命,早晚而已。

    不过现在,安陵辞改了主意。

    君拂歌要杀,但还有一人,也不能留。

    安陵辞将扳指取下,语气淡漠:

    “先杀君小萄。”

    .

    童萌抄着话本子去君拂歌那儿报道时,她那个一向早起的哥哥竟还未醒。

    童萌也懒得折腾,索性歪在外间的小榻上睡了个回笼觉。

    再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阻隔内外两室的帐帘不知何时被人打起,童萌一睁眼就见君拂歌散着长发靠坐床头,定睛将她瞧着。

    童萌脑中一懵,脱口而出:“哥哥,对戏吗?”

    男子凛然剑眉一点点挑起,童萌一惊,意识瞬间回笼。

    不好,嘴瓢了。

    童萌若无其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