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如今的行踪皆在李仲元眼皮底下。”
若贸然前往柳镇,定叫他警惕起疑。剩下的一句他没说,但也足够叫王康泰听明白,“那避开他所有的眼线,我们选个夜黑风高的晚上出城?”
“第二日他发现我们凭空弄消失无踪也一样会起疑的。”烛芳反驳他。
王康泰扶着臀不吭声了。
“柳镇在西,师家也在西。”刘介忽而道。
“你是说……”烛芳支起身子,眼眸发亮。
王康泰怒,“你们打什么哑谜?”
“借口去师家,然后半路寻个法子失踪去柳镇!”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刘介给她总结。
“哦,这样……”王康泰发出恍然大悟的声音,“这一招高明!”
刘介适时又道,“棋尚差一着。”
“什么?”
烛芳答,“如何让李仲元知道我们此行去的是师家。”
“那要如何做呢?”
刘介笑道,“自然是做回我的老本行。”
第11章 沂安九
刘介的老本行是唱戏,再准确点说是演戏。所以在提着礼品登门李府的时候跟班烛芳与王康泰都信心十足。
李仲元是个儒生,管家带着三个人进厅时他尚坐在主位上看着一册古书。他正当盛年,脊梁挺得笔直,面容也颇为俊朗,不难想见弱冠年岁时是何等好风貌。
“李家主。”跨入门槛的三人接连躬身问好。
李仲元轻轻把手中书卷放下,用手帕擦拭着握书的手,瞧向几人温和笑开,“王公子,刘公子还有这位……”
“我朋友,叫烛芳。”王康泰大咧咧地笑着,顺手想揽过烛芳的肩膀以示亲近,却被后者敏捷避开。王康泰没搂到人楞了一下,回眼便收到烛芳高傲的一瞪和刘介凉凉的一瞥。天可怜见,他这回是真将人当兄弟的!
李仲元对三人暗地里的互动视若无睹,和蔼道,“还有这位烛芳小姑娘,不知三位因何事,竟到我这李府来了?”
“哦,是这样的。”王康泰摇着临时充当纨绔的重要道具折扇,“想必李家主也听说了,本公子呢,允诺了那燕家老伯要将他女儿逝去的真相查个水落石出。虽然李府也说人是风寒离世的,但是百姓那多谣传,本公子什么都不做直接盖棺,也不好交代。”
“的确是这个道理。”李仲元手指扣着椅背,微微颔首。
“是吧?所以我们就想啊,这案子一时间也不知该从何查起,四年了,当初为您家燕氏诊治的郎中早就不知去向。我们就想说,直接来问问您和李夫人当年的情况不更爽快些?”王康泰把扇子一收,又叹口气,“只是,要提起李家主您的伤心事,我们一群晚辈还是很不安的,您若准许我们见一见李夫人就再好不过了。”
“你们想见我夫人?”
“正有此意。”
李仲元沉吟片刻,抬手一挥,吩咐家仆道,“将夫人带过来。”
家仆应声而退时,王康泰也眉开眼笑地朝他拱拱手道谢,“多谢李家主了!”
“无妨。”李仲元给三人看座,又吩咐侍婢给沏茶添盏。闲谈好一会儿,家仆才领着师恬进入厅事。
“旧事李某不忍多听,便先失陪。”李仲元瞥过师恬,徐徐站起身,一一扫过座上几人,忽一躬身,“只盼三位,能还我爱妾一个道理。”言罢甩袖离去,其间竟和师恬再无一句交谈。
“嘁。”师恬不屑地哼一声,随意找个位子落座。她一眼便认出了有过一面之缘的烛芳,追着她问不放,“你还真是查案子的呀?查出什么没有?”
“没有。”烛芳对她这话挺好奇,“上回你既然不确定我的身份,怎么没喊人来抓我?”
师恬吹着茶,“你又不想杀我。若你是刺客,又不想杀我,那你想杀的肯定是李仲元,我高兴还来不及,干嘛要喊人抓你?”
“你这么讨厌李仲元?”
“你若是在及笄之年便嫁给一个不喜欢的男人,还同他做了十年表面夫妻,你也会和我一样讨厌那个男人的。”
烛芳蓦地想到身在东海的敖旭,无比赞同地点头,“其实上回见你偷偷听戏,我便知道你不喜欢他了。”
“有经验嘛小姑娘。”师恬打趣一句。
烛芳垂下脑袋。
王康泰干咳一声,打断两个女人越走越歪的闲聊,“我们此次找李夫人您是有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