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里了?!”他担心半天不免急躁,质问一样。
徐百忧没有说话的欲望,从打包袋里拿出一盒叉烧饭递给他,自己捧着另一盒,坐进接待厅中间的排椅。
低落的后背对着贺关。
贺关哪有心思吃东西,随手往椅子上一搁,他走过去坐到徐百忧身旁。
徐百忧低着头没看他,筷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挑着米饭,却一粒米也没忘嘴里送。
贺关还没问怎么回事,先注意到一个细节,“你是左撇子。”
徐百忧闷闷地,“嗯。”
贺关调节气氛似的,故作轻蔑道:“听说左撇子的人聪明,我没觉得你有多聪明。”
徐百忧还是,“嗯”。
热场失败,贺关只能拉回主题瞎胡乱猜,“你该不会把什么东西落我肚子里了吧?”
徐百忧摇头。
虽然没落东西,但确实是把贺关当成了试验田。
多少有些内疚。
眼睛盯着叉烧饭,徐百忧叮嘱他道:“伤口不能沾水,注意忌口。不要吃海鲜,不要喝酒,生冷辛辣的东西也尽量少吃。”
“明白。”贺关不死心,又问,“针脚缝的不满意?没关系,我一大老爷们不在乎。”
徐百忧不答,自顾自讲:“注意不要感染。如果伤口发炎,去社区医院或者找家正规诊所就能处理,花不了多少钱。”
“不是,我问你话呢,甭跟我扯没用的。”
“恢复期间,伤口会发痒,尽量忍耐。实在难以忍受,可以在伤口周围抹点清凉油。”
“……”
“恢复快的话,七八天可以拆线。”
“……”
“恢复慢的话,十来天吧。”
“……”
“记得尽快去打破伤风。”
“……”
贺关变了脸,徐百忧依旧故我,慢慢吞吞,“哦,对了——”
“够了!”终于忍不住失声咆哮,鸡同鸭讲简直能要了他的亲命。
耳边就像平地炸雷,徐百忧蓦然一抖,偏头怔怔望向他。
不知是不是被吓到了,眼眶里似泛出细碎的水影。
之前不挺彪的嘛,发火不满一秒的贺关立马蔫了。
他指指徐百忧的叉烧饭,掐着嗓子细声细语地说:“我的意思是,你不吃就给我吃,别浪费。”
徐百忧递过去,贺关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饭太硬,叉烧不入味,卤蛋太咸,但他就是吃得津津有味。
徐百忧看着看着,慢慢走出委顿情绪。
*
贺关美美干掉两盒叉烧饭,天都快亮了。
早餐摊燃起灶火,环卫工人扛起扫帚,出租车穿行街头巷尾……
一天的烟火气息始于每一张为生计奔波的勤劳身影。
血染的衬衫一股子味不能再穿,贺关总不可能挂着彩半裸着出街。
这个时代早已经不流行古惑仔了。
诊所里倒是有崭新的护士服,但徐百忧敢给,贺关也不敢穿。
找来找去,徐百忧找到一件胡云旗留在办公室的白大褂。
聊胜于无。
贺关穿在身上只要不开口讲话,文质彬彬,还挺像那么回事。
徐百忧要留下来打扫,送他到门口。
贺关走出两步想起来有句话没讲,又退回来,“对不起啊。”
徐百忧微微一愣。
贺关抬手指去她侧颈的伤,“你要觉得不爽,改明儿你也用改锥戳我。把我戳成筛子,我都不带生气的。”
改明儿?徐百忧可不觉得他们会再见面。
她抚了抚伤口,闷葫芦一样没出声。
贺关自讨没趣,忍着没摆臭脸,双手抄进裤子口袋。
往前迈一步顿住,身子后仰,他面向徐百忧,明知故问:“你说伤口不能沾水,还有什么来着?”
不信她不开口说话。
徐百忧真就没遂贺关的愿,表情淡淡的,朝他挥挥手,转身走向治疗室。
记不住记不住吧,反正以他的体格,不遵医嘱也能痊愈。
况且,她算哪门子“医”。
贺关牙痒。
负着气甩开步子朝前走,不经意一低头看见胸前别的金属铭牌。上面“胡云旗”三个字令他一下子联想到昨晚的男人。
取下名片手里掂量着,贺关的步子慢了下来。过马路走到公交站台,等了十几分钟,一辆公交车靠站开门。
贺关一只脚迈上去就开始大走神,木头似的纹丝不动。
“你到底上不上?”司机师傅没好气地冲他喊。
虽说第一班车没几个乘客,你也不能占着茅坑不拉屎吧,全国人民都很焦虑啊。
贺关聋了,只顾想自己的:她说不是她男朋友,但两个人关系肯定不一般。
“帅哥,你是找茬,还是对公交系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