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回来的啊。”三毛削他后脑勺,打样一般,提出自认更有价值的问题,“关哥,你回来了为什么不叫醒我们?”
“你问的也不怎么样。”金水翻白眼,“门又没锁,叫醒我们干嘛?你要给光哥准备洗脚水吗?”
“看看看,一天只知道看你那些破小人书!”三毛卯足劲削他,“你忘了,茹玉姐说关哥一回来,就……”
“闭嘴。”音调平平,不用睁眼,贺关不怒自威。
金水和三毛只安静小一会儿,又开始不安分。
金水:“昨晚上幸亏关哥你把那帮王八蛋引开。”
三毛:“我们还以为……”
“不如说是因为你们跑得快。”贺关打断,朝他们竖中指。
俩小年轻也觉得不好意思,嘿嘿笑。
“那也是因为关哥你以一敌十,我们才有机会跑呀。”三毛会说话。
“关哥,你没什么事吧?”被子盖着看不见,金水关切地问。
人都回来了能有什么事,贺关不耐烦,“反正没死。”
看头看脚确实没毛病,三毛仍不放心,“没受伤吧?”
一提起受伤……
贺关突然一屁股坐起来,脑壳咚的撞响上铺床板。
俩小年轻都替他疼的皱眉,他却好似没感觉一样,表情由阴转晴。
比川剧变脸还快。
贺关没穿衣服。
掀开被子,便露出侧腰碗大的医用纱布。
金水一惊:“真受伤啦!”
“关哥,你快躺下,快躺下。”三毛也忙道。
贺关这二货不仅没躺下,而且还很混不吝地,一把揭开了覆在伤口上的纱布。
大敞着新伤,他跟吆喝买卖似的,洋洋得意道:“瞧瞧这针脚,是不是缝得特整齐,特漂亮?”
这口气怎么听怎么像炫耀。
金水和三毛定睛,又红又肿怪吓人的,实在看不出哪里漂亮。
所以,他们只能得出一个结论——“关哥,是你自己缝的吗?”
“我自己缝个逑!”
没眼光。
贺关懒得和他们废话,低着头扭着胯,左看看右看看很是满意,小心翼翼地又把纱布贴回去。
等等,再看一眼。
这样子有点骚。
金水和三毛互相对视,得出一个新的结论——“关哥,是你女朋友缝的吗?”
“可是关哥好像没有女朋友吧?”金水问三毛。
三毛也纳闷,想了想,问贺关:“关哥,你看上给你缝针的女医生了?”
“为什么一定是女医生?”金水抢话,脑子不过弯,“也有可能是男医生啊。”
三毛恍悟:“对哦,也有可能是男的。”
男的?她可比男的更爷们儿。
贺关没闲心搭理他们,挂着嫌弃相,躺回被窝。
双手交叠垫脑后,左腿肚搭着弯曲的右腿膝盖,大脚板抖啊抖。
那女的三番两次对他下黑手,他贺关脑子进水了才会看上她。
再让他碰见,分分钟弄死她。
对,弄死!绝不手下留情!
作者有话要说: 殡葬业的闭环鄙视链是我瞎掰的,不可信。
第8章 第八朵花
贺关脑子进没进水,还需要时间的检验。
那女人倒是好像水一样,贺关躺下一闭眼,就无孔不入地往他脑袋里钻。
睡也睡不着,贺关索性起床,随手找件衬衫穿上,敞着扣,去给关二爷上香。
黄花梨的佛龛设在客厅一角。
红脸虬髯的立刀关二爷,威风凛凛足有半米高。
是江茹玉不远千里从大庙里请来的,还请高僧开了光。
辟邪除煞,消灾去病,保佑家宅平安。
殡葬是个暴利行业,全国最大的上市殡葬公司,毛利润高达百分之八十。
一块香骨头,大家都想啃一啃。
说白了,这一行赚的是死人钱,有尸源就等于有生意。
前面提过,干这行的三教九流都有,早些年行业乱象丛生,为争夺医院尸源,确实是比谁的拳头硬。
乌烟瘴气的氛围近两年有所好转,大家也开始学着照规律办事——看谁有本事承包医院太平间,垄断尸源。
规矩有人守,自然也有人当狗屁。
昨晚停车场那一架,就是因为有不守规矩的竞争公司,到“寿蚨”承包的三医院太平间做小动作,搞事情。
来啊,谁怕谁呀!
贺关带着几个身强力壮的同事去理论,一言不合就和对方开干。
他现在回想,深夜追车那一幕,还是挺惊险的,确实该给关二爷上柱香。
光顾着脱身,头脑一热钻那女人车里,他现在也有点后悔。
钻都钻了后悔也没用,如此再一想,他立马又释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