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想必更是青出于蓝,进不进国子监又有什么关系。是金子便是在污泥里也能发光。”
卫柒知说到殷图祥,阿铎便会炸毛,浑身都竖起了刺,随时扎向旁人。故闭紧嘴巴,不再说什么。
见谢韫铎扔了酒杯朝外走,道:“阿铎?”
谢韫铎道:“不必跟着,我去秦淮河喝花酒,这金陵总还有一处是可取的。”
待他行到秦淮河边,十里绮罗帷帐,百艘画舫游楫、千盏桃红纱灯,万丈香粉红尘。
管弦阵阵、笑语燕燕。他见“红袖招”三字熟悉,便走了进去。
那妈妈生一双利眼,虽则只见过谢韫铎一次,却一眼认出是布政使家的公子宴请过的人,遂谄媚地顶着一张涂满脂粉的大笑脸,把他迎进里间。
“谢公子今日真真儿来得巧,前头春琴可是心心念念盼着公子来呢,近日她日日排舞,必要等着公子前来再献一曲呢?”
那妈妈边说边拿眼睛看他,见他并未出言反对,便招呼外头上了壶酒,添置些瓜果小食,亲自起身去寻了春琴。
不多时,那春琴着一袭淡紫菱纱衬蝶戏百花束腰罗裙,覆一张同色面纱,长眉细目,纤柔多娇,袅袅婷婷地走向谢韫铎,道声:“谢公子安好?多日不见,别来无恙?”
谢韫铎抬头一看,倒是愣了愣。
这春琴乍一看,怎得有几分像方才磨喝乐摊子边上,同那殷家小子凑在一处粘粘乎乎的小女娘?!
真是见了鬼?!
青梅意9
前头说到,这春琴本是官宦人家的女儿,一朝家族倾覆,流落秦淮河房。故而自认出身强人一等,看不上那等贫家妓子,总时不时流露出几分官家女儿的自矜自傲。
上回应下香绣,作陪谢韫铎,实也是为自己找出路,哪知道被那乳肉颤颤、风骚多情的香绣一衬,她便立时暗淡无光。
待马贤良发现她覆着面纱,被谢韫铎压在桌上狠狠操弄,柔弱落泪的模样实是同玉萝有几分相像。便丢开香绣,隔三差五必要到她这里弄上一弄。
且回回须得戴上面纱。
她在床榻之上本想学香绣放浪形骸,谁知马公子好的却是她自矜拿乔、娇弱堪怜的模样。她越是推拒,那马贤良越爱得不行,捣弄起来更是起劲。且不论衣裙,就连肚兜儿、亵裤须是浅紫颜色。
今日,她便着这样一身、娇娇衿衿来见谢韫铎。
方才谢韫铎看她时,眼中一闪而过的楞神她绝不会看错,遂心中得意,眸中含情,柔柔道了个安。
只谢韫铎和春琴皆不知,这其中自有马贤良的功劳。
马贤良那日书院门前匆匆得见玉萝一面,就起了淫心,撺掇着谢韫铎跟他赛上一赛,看谁先得手。
谢韫铎知马贤良好胜心强,极爱面子,遂应下赌约,但也委实不知道对方是圆是扁。
待到春琴阴差阳错被马贤良看上,做了玉萝替身,这才让马贤良解了近渴。
这春琴最似玉萝处,是面上眉眼,只她眉散眼窄,不若玉萝眉眼天然凝聚。低眉垂目、哀哀戚戚时,倒是像了个三、四分。故令其覆上面纱。
因这春琴善舞,腰肢极为纤细,身段上就这点最酷似玉萝,马贤良便令她着束腰长裙,必要把那腰束得只余一捻。
又因玉萝气质清雅,不染俗尘,马贤良便纵得春琴自矜拿乔,囫囵来了个画虎类犬。
再有一桩便是淡紫色衣裙,栖霞女院学生统一着淡紫衣裙。
那马贤良又仿照女院衣裙的布料、款式,为她置办几个箱笼的四季衣物。
如此这般,谢韫铎初见春琴时乍然愣神,也是情有可原。
春琴见谢韫铎受她这一礼,便起身上榻,挨着他为他斟满一杯,举杯递与他。
谢韫铎屈着一条腿,小半个身子歪靠在榻几上,并不接。
春琴心头立刻被泼了盆冷水。
先头听着妈妈传她伺候这位谢公子,她甚是得意。无他,那样一表人才,又会弄的富贵公子哥儿,谁人不爱呢?又偏偏找上她,可不就是因了自己也入他眼么?
自己近来想是撞了大运,只端出以前家宅中那些高高在上的嫡出姐姐们的嘴脸,时儿乔张乔致,时儿懵懂未知。先是把马公子迷得五迷三道,这又勾住了谢公子的心,莫不是这些公子哥儿近来都换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