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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小老太婆。”
裴絮走到后院,本想直接回房,后又绕回前堂,走到裴立本的书房。
屋里依然空荡荡,已经足月没见到爹了,什么时候回来也不说一声,为官的人都这么忙吗,连家都不能回。
宝燕吹了灯,又忍不住从床上爬起来,重燃了灯芯,把荷包里的银簪拿出来,对的灯光,来回摇动玉珠,越看越欢喜。
看够了再装回袋中,把小袋子放在枕边,笑意吟吟重新躺好,才心满意足闭上了眼。
这夜对宝燕来说是个良夜,对郭彦启亦然。
二哥郭彦明回到府中,便找他谈论了走马临邛的事宜。
大大出乎郭彦启的意料,二哥居然替他谋到了邛州知事一职,虽说上任成都府远不及留任京官威风,但官职上却是连升两级,明晃晃的虚降实升。
“二哥,出任知事一事是不是还需多加考虑。我涉入官场也不过三年。。恐怕。。。”
“彦启,你又来了,我说你可以,你就肯定能胜任无虞,何故总是妄自菲薄,况且二哥我虽然身在京中,但临邛那边早就已经替你搭通天地线,又有什么可担心的,二哥还等着你早日独当一面的,你倒是要学学人家新党那位风头无两的弄潮儿。”郭彦明举起面前瓷杯喝了一口。
“况道崇?”
“你别忘了,骑射赛魁首是被谁夺了去的,还有百戏那事,若不他暗施横手,你现在至于要退让临邛吗?此人处处坏我好事,总有日我要叫他十倍奉还。”郭彦明语气平和,但攥紧了手中瓷杯,咬实了后槽牙。
“二哥。。”
郭彦启没见过哥哥这副表情,他永远都是笑脸迎人的,眼下咬牙切齿的模样甚是陌生,满腹推托的说辞也开不了口。
郭彦明又换上招牌笑脸,问及他与裴絮之间的进展,得知两人已经表明心意,对弟弟赞扬有加,坚持让他先成家后立业,等临邛之事尘埃落定后,便要同他到裴府登门拜访。
说起来简单,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裴老爷点头首肯,两家马上便能成其好事。
郭彦启心想,既然自己与裴絮是情投意合,理应也让她提前知悉,只是今日惹得佳人生气,还是先缓缓罢,等调职一事板上钉钉再作计较好了。
案上放着裴絮替他包扎的酡颜色的丝帕,仿佛也散着淡淡香味,角落还绣了个絮字。
郭彦启想起裴絮以前也送过一个香囊给自己,打开衣橱找了许久,却没有找到。
也许真的是想找时找不到,要等你不找了,它才会突然冒出来吧。
求婚
裴絮没想到的是,自那日夷门山一游之后,郭彦启就再没出现了,导致她在府上生了几日闷气,把院里的花花草草都几乎剪秃。
适逢佛诞,相国寺内人头涌动,前来礼佛的,参加浴佛斋会的,比平时多上几翻。
宝燕领着裴絮,按惯例走到西侧院的琉璃塔下,准备着派赠用的糖水糕食。
裴絮还在为了郭彦启的事怄气,耍小性子,撇下宝燕他们,悄悄溜出院外,在相国寺内到处闲逛。
在池边看了一阵鱼,又到寺堂内听僧人诵了一阵佛经,流连走道间的小摊贩,买了点小吃,四处溜达。
准备入宝殿参拜时,忽见侧门筑起了长长的人龙,瞻着脑袋往里看,好奇前方摆什么名堂,便顺着人潮挤了进去。
刚钻进半个身子,就立马想退出来了。
又是况道崇!怎么每次都会在相国寺遇见他!
他靠坐在一张高背交椅上,大安旨意地摇着折扇,像是在闭目养神。旁边的家仆正在分发着浴佛水,还捎带附赠一大包茄瓜蔬菜。
新鲜蔬果一筐一筐地堆在木头车边上,堆叠成山生怕派不完似的,看着比裴絮家的小板车阔气多了,连装着糖水用的木头车都雕刻得龙飞凤舞的,难怪惹来一大群人排队围观。
装腔作势。
裴絮不想与他再有来往,掉头混入人堆里,奈何人人都想往里挤,压根出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