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此时,张宝全站在临西侯府角门旁边的小巷口。
站在他对面的是一个头戴帷帽的妙龄女子。她声音悦耳,语气有点不善:“谁让你到这儿来找我的?我什么时候欠你三吊钱了?”
“你不欠我钱,我是怕说别的你出不来。”张宝全摇头,“宋姑娘,你让我办的事,我按照你说的去办了,不过没办成,辜负了你的信任。”
“你……说什么?”宋雁回声音不自觉拔高了一些,“没办成?”
“嗯。”张宝全下巴动了动,当是点头了,“韩家老宅的人本来要抢房契,都告到京兆府了,但是韩相公的儿子找到了。京兆尹董大人就让韩相公的宅院仍由韩家兄妹继承。”
“你说谁?韩……雁鸣?”宋雁回蓦的双目圆睁,“韩雁鸣还活着?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韩雁鸣三岁时走失,护着他的韩二叔都受伤瘸了一条腿,他还能在战乱中活下来?
上辈子的事情她记得清清楚楚。直到她重生前的最后一刻,韩雁鸣都没再出现过。
他怎么可能还在人世,还偏偏在韩濯缨最需要的时候回来帮她保住房子?
张宝全抿了抿唇:“确实是他,街坊邻居都见过,说很像韩相公年轻时。”
宋雁回后退两步,双目微红,嘴唇也微微哆嗦:“韩雁鸣,哈哈,韩雁鸣。”
在她很小的时候,就从韩家父母口中得知,她曾经有个哥哥,叫韩雁鸣,可惜三岁那年走丢了。她一度怀疑,她之所以叫雁回,不是因为生在三月,而是因为父母还怀着一丝侥幸心理想找回韩雁鸣。
父母二叔相继过世,她被逼得无路可走,万般无奈之下嫁给屠户之子。为什么在她最困难的时候,韩雁鸣就没出现为她撑腰呢?
这不公平,她不甘心。
“你想去看看他?”张宝全问,“他好像受了很重的伤。”
“不!”宋雁回当即拒绝,毫不犹豫,“他姓韩,我姓宋,我为什么要去看他?”
“嗯,不去也行。”张宝全点一点头,“你,打算怎么办?是就此收手,还是……”
宋雁回双目微阖,好一会儿才重新睁开眼睛。轻纱晃动,她一张脸若隐若现,声音也有些怪异:“你想娶妻吗?”
张宝全瞳仁一缩,眸中涌上狂喜。他吞咽了一下口水:“你,你是说……”
“你觉得,那位韩姑娘做你妻子怎么样?”宋雁回声音很轻,似乎风一吹,就能散个干净。
张宝全眼中的光亮在一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他紧紧盯着她,好一会儿才吐出一句:“不怎么样。”
宋雁回皱眉:“她好歹长的不错……”
“我不喜欢。”张宝全语气生硬,“长的再好看我也不要。”
他这话很不中听,但宋雁回却感觉有东西在自己心里翻滚。她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心情,一字一字道:“你看不上她,那就去找一个能看上她的,送到她身边去。”
张宝全唇线紧抿,好一会儿才点头:“好。”
如果这是她想看到的,那他会尽力去做。
“还有,不要轻易找我。”宋雁回道,“有事我自会联系你。对了,我会跟府里说上一声,多光顾张家肉铺。”
言毕,她转身就回了临西侯府。
张宝全在原地,站了很久。
到了夜晚,整个清水巷都安静下来,只偶尔听到一两声犬吠。
今夜是三日之期的最后一晚。韩濯缨眼皮不知何故突突直跳,她想了想,干脆与翠珠同室而眠。
翠珠这丫头兴许是累极了,脑袋刚挨着枕头没多久,就进入了梦乡。
韩濯缨躺在床上,闭目养神。耳中听着翠珠均匀的呼吸声,她也觉得心安。
这几日的事情如走马灯般在她脑海里一一浮现。
她一直尽力保持着清醒,直到远处传来一慢两快的打更声,她才悄然松一口气。
三更天了。
翠珠呼吸细细,好梦正酣。
韩濯缨笑一笑,放下所有心神,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才两刻,也可能是一个时辰,外面院中忽然传来异动。
韩濯缨从梦中惊醒,立时掀开被子披衣下床。
床上的翠珠身体瑟缩,咕哝了一声,却并未醒来。
韩濯缨也无暇顾及她,直接开门,循声而去,几步跃至前院。
待看清眼前的一幕后,韩濯缨瞪大了眼睛。
月光下,只见她那个“兄长”素衣乌发,正与一人相斗。
很显然,失去记忆的他,身上功夫并未忘记。还没等她出手,他就三招两式将那人踩在了脚下。
谢泽看见她,微微皱一皱眉:“天冷,你怎么出来了?”
韩濯缨指了指他脚下的人:“他是谁?”
“不知道,应该不是好人。”
谢泽摇头,他睡在前院厢房,听到动静后,起身查看,发现院中有一人直奔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