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砸到了脚。他低头一看,是一摞衣服,各种款式的。
余晚洗了澡,身上换了一套白色的内衣,见他站在门口,不躲不闪,大大方方地对他露齿一笑,“你来得正好,我找不到合适的衣服。”
他低头扫过地上的行装,从中挑了一套白色的连衣裙出来,然后踢开衣服,一步跨进她的房间。
谢煜凡抓住她的手臂,轻轻一带,将她拉了过来,她光洁的背脊撞上他坚实的胸膛。
他的力气有些猛,余晚还以为在自己的连环挑逗下,他终于按耐不住了。谁知,他只是动作生硬地将那件连衣裙套上了她的身躯,然后替她拉上拉链。
余晚有些懵,这辈子她只遇到过替她脱衣服的男人,而替她穿衣服的,还是第一个。
她正对着镜子,一抬头,便见到身后的男人。他安静地站在那里,在灯光下,脸上的线条更为清晰。他长得很好,可惜缺乏温柔,眉宇间尽见凌厉,像一把开了封的刺刀。
他透过镜子也在看她,一双眼睛深如夜,刚才那一抹被欲望驾驭的冲动早已不见,只剩下黑黑沉沉的光。
在他的逼视下,她突然变得别扭起来,自己身上明明穿着衣服,却好似被他扒光了似的,比□□更叫她不安。
从她眼中,他看出了一些端倪。
原来他们是一路人。人前人后都习惯性地伪装自己,只不过一个是用冷漠,而另一个是用浪荡。
谢煜凡知道,对付她就如同对付他自己,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不想出手。
“我不喜欢这一套。”
她作势要换下来,却被谢煜凡阻止,“我喜欢就行。”
余晚不动声色地对着他笑了笑,拿起桌上的化妆品,道,“我化个妆。”
“不需要。”
那种被人掌握大势的恐慌再一次在心底蔓延,对方甚至没有说出半句威胁的话,可是她明明白白感受到,自己处于被动。
如果他不是谢家大公子,两人也许会是势均力敌,可惜他是,在钱权势的衬托下,她只能被他压。
***
余晚上了谢煜凡的车。
很普通的一辆丰田,估计不会超过十万。
余晚想活跃一下气氛,便问,“你到底有多少辆车子?”
她只是随口一句,并不指望他回答,谁知,这个性情冷淡的男人居然接了嘴,“四十五辆。”
这人有收藏癖吗?余晚不由咋舌,“你把车都停在哪里了?”
“停车场。”
“你租了一个停车场?”
他纠正她的动词,“买。”
余晚伸了伸舌头,“多少钱?”
“一千五百万。”
“你真是有钱没地使啊!”大概是觉得穷富差异太大,余晚心里大为不平,压低了声音嘟囔,“既然这么有钱,怎么不捐赠慈善。”
谢煜凡瞥了她一眼,余晚立即改口道,“有钱人的爱好就是高大上,呵呵!”
车轮子一滚,开到了郊区。
谢煜凡将车停好,临下车前,对余晚道,“他们都不是圈子里的人,不要乱说话。”
余晚伸出右手,放在嘴前做了一个拉链动作,然后向他眨了一下右眼,表示自己已经领命。
谢煜凡打开后备箱,取出一只大蛋糕和一束鲜花,然后走进一栋庞大的欧式建筑物。
原来是带她来参加生日派对。
余晚恍然,见他身影已走远,赶紧几步追上。
欧式建筑的大铁门上挂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四个字:老年大学。
余晚心中一阵惊讶,谁家派对在老年大学里举办,真是有创意啊。
谢煜凡熟门熟路地在走廊上拐了几个弯,然后推开其中的一扇门,那是一个教室。
教室里很热闹,有人在拉手风琴、有人在吹笛子、有人在拉二胡……虽然是不同的乐器,却都是在演奏同一首歌,组成了一支交响乐。
教室里的桌椅被拉到了一边,中间腾出来一大片空地,兴致好的人便随着音乐,即兴来一段。这感觉倒是有点像大学里的联谊会,只不过,各年龄阶层的人都有。
谢煜凡进门后,立即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仿佛不管到哪里,他都能把漫天的光华抓在手心里。
不知是谁叫了一句,“小凡来了。”
音乐停止了,舞也不跳了,大家放下手中的事,纷纷迎了过来。
一个戴着眼镜的大叔笑呵呵地道,“外面下这么大雨,我们还以为你不来了。”
谢煜凡将花和蛋糕递过去,道,“今天是社团成立三周年,我怎么可能不来?”
大叔接过,半真半假地开玩笑,“又是蛋糕,加上你这个,已经是三个了。看来今天,我们大家都要胖一圈,顶着圆滚滚的肚子回家了。”
谢煜凡跟着笑,此时此刻的他没有了在商场上的算计和狠戾,就像一个平凡人。但他永远不会成为平凡人,因为他是谢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