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叹假笑,净手后,接过汤碗,一勺一勺地吹。
喂人喝药,沈叹的确笨手笨脚,沈枝接过来,一口一口喂父亲。
沈伯崎极为怕苦,沈枝耐着性子,像哄孩子一样。
沈叹坐在食桌前,闷声吃点心。
沈伯崎看向他,“小瘪龟。”
沈叹哭笑不得,“不是,爹,儿子又哪里惹到您了?”
沈伯崎:“只顾着自己吃,陈羽呢?”
沈枝对兄长冷落嫂子也很不满,学舌道:“哥哥只顾着自己吃,大嫂呢?”
沈叹:“小操蛋闭嘴。”
沈枝看向父亲,“爹,哥哥凶我。”
沈伯崎佯装怒目,“谁是操蛋?”
沈叹不想跟他们一块幼稚,站起身,“我操蛋行了吧。”
沈枝抿嘴笑。
沈伯崎却道:“你俩都操蛋。”
兄妹:“......”
用膳后,沈枝走出房门,见沈叹蹲在庭院里组装轮椅,凑上前,“哥,嫂子还没吃呢。”
沈叹未抬头,“挺大的人,还能饿着自己?”
这时,陈羽恰好走出灶房,见小姑子盯着自己看,笑了下,“我做了燕窝粥,一块吃吧。”
沈枝点点头,拉起陈羽的手往膳堂走去,“嫂嫂,府里厨役多,你无需亲力亲为。”
陈羽扯下嘴角,“闲着也是闲着。”
沈枝不禁感慨,陈羽本是大大咧咧的性子,却为了迎合夫君,总是保持得体的笑。
而兄长呢,生了一双含情目,却在妻子面前整日板着脸。
两人,真是冤家。
*
按照侍医的叮嘱,侯府每日都要派人去往跌打馆取药,这日,沈枝闲来无事,打算自己过去,却在中途被贺硕拦下。
贺硕推开车夫,挑起帘子,脸色不悦道:“真要嫁给苏黎安?”
沈枝眉眼淡淡,“圣旨赐婚,殿下有何异议?”
“你该知道我跟苏黎安......”
“殿下。”沈枝打断他,“我即将嫁入苏府,殿下在我面前,最好谨言。”
贺硕哂笑,“这么快就向着苏黎安了。”
“殿下多心了。”
贺硕看着她面若桃李的俏脸,极不甘心,“暖暖,我对你是真心的!”
闻言,沈枝眉梢眼角全是漠色,“殿下扪心自问,对我,有几分真心?”
他们之间,除了前世的怨,再无其他。
贺硕气不过,给扈从使了个眼色,扈从走到车夫面前,指向一处深巷,“殿下与沈小姐有事要谈,劳烦小哥把马车停靠在那边。”
车夫看着比自己高出一头的强壮扈从,脸上没有丝毫惧意,“三皇子想谈什么,请直接去侯府跟我家侯爷谈,在这里挡路,是君子该做的?”
没等扈从说什么,贺硕冷笑一声,看向沈枝,“本皇子以前怎么不知,侯府连个下人都这么狂傲?”
沈枝淡道:“殿下不知道的事情多了。”
“沈枝!”
“没别的事,恕小女子不奉陪了!”
贺硕窝火,刚想强行将沈枝拉下车,余光瞥见了几个西厂的宦官。
如今,西厂落在了苏黎安手里,贺硕怕他们回去添油加醋,忍着火气,瞪了沈枝一眼,“改日再请沈小姐喝茶!”
沈枝当即撂下帘子,那甩帘子的动作,像甩了贺硕一记耳光。
不知为何,贺硕竟觉得脸疼。
*
此时,跌打馆内只有一名大夫在忙,令沈枝想不到的是,这名大夫竟然是......苏黎安。
她脱口问道:“你怎会在此?”
苏黎安瞥她一眼,“休沐日,我偶尔会来坐诊。”
沈枝想取完药立即走,奈何馆主不在,无法取药。
苏黎安:“侯爷的药还没煎好,你耐心等会儿。”
“......哦。”
苏黎安正在为伤者处理伤口,指了指一旁的泥炉,“帮我把桌上的刀片烤一下。”
见伤者伤口溃烂,沈枝没跟他拧劲儿,越过他们,拿起刀片,蹲在泥炉前炙烤。
伤者是位老人,好心提醒:“姑娘要拿火钳子,要不烫手。”
沈枝看向苏黎安,“火钳在哪儿?”
可能是嫌她动作慢,苏黎安放下手里的活,走过去,接过刀片,徒手放在火炉上烤。
沈枝觉得不可思议,他不烫手?
苏黎安动作干净利落,瞥她一眼,“你坐着吧。”
沈枝点点头,拉过木椅坐在一旁,看着苏黎安为伤者割腐肉。
她时常出入军营,见惯了这种场景,没有害怕,目光不知不觉落在男人的手上。
等忙完,苏黎安问道:“在看什么?”
沈枝没瞒着,如实道:“你的手。”
这双手能写公牍,能割腐肉,亦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