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独孤世子,身手了得啊!”唐见渊这一派的大臣忙不迭夸赞。
独孤飞廉意气风发,站在场中笑道:“哪里,是几位同僚谦让罢了!”
大家笑起来,镇国公一派的年轻人脸上挂不住,这分明是在嘲讽他们没用!
唐见渊沉声道:“赏刀。”
师奉恩正准备捧着刀下去,就见一个青年冲上场来。
姜玿华不禁皱眉,上来的是二哥姜冽,他的身手还不如刚才那几位呢,他最是沉不住气,被人一笑就忍不住上场了。
果然,姜冽很快就被独孤飞廉打败了。
这回大家的笑声变了味,变成了嘲笑镇国公府。
姜玿华觉得这些人挺蠢的,只能在这些小事上取乐子。
独孤飞廉洪声道:“还有人挑战么?若是没有,我就收了陛下的赏赐!”
姜凌放下酒杯,缓缓起身,一言不发来到场中。他从不意气用事,方才仔细想了想,皇帝很有可能会借着这次角抵,作为夺权的前兆!
所以他下场了,好压一压这些朝臣的气焰!
姜凌和独孤飞廉,分别是左右羽林卫的大将军,官居正三品,是这个年纪的青年无法企及的品级。即使姜凌已经成婚,可还是牵动不少少女的心。
两人将双手搭在了对方的肩膀上。
姜玿华对大哥有信心,微皱的眉头缓缓舒展开。
两人对战许久,独孤飞廉终于被摔在了地上。
尚书令那一派的大臣们笑不出来了,而看见独孤飞廉脸色难看地站起来后,有人忍不住大喝一声:“独孤世子受伤了!”
独孤飞廉右手的两根手指肿了起来。
那人又喊:“姜世子耍阴的!”
姜凌坦然看向独孤飞廉,说:“我没有。独孤世子,对不住。”
“无妨。”独孤飞廉说完,下场去了。
尚书令假装没听见,涨红了脸,莫夫人则哭了起来,拉着儿子去找大夫。
独孤若水也红了眼眶,向着给自己兄长说话的大臣行礼道:“诸位世伯世叔不必紧张,兄长只是受了点轻伤,姜世子与兄长是同僚,怎么可能故意伤害兄长?”
说完,又向着唐见渊低头行礼,带着哭腔说:“请陛下不要怪罪姜世子。”
话虽这么说,可尚书令一派的官员都知道,她是在煽风点火,要为自家兄长出气呢!
他们将目光聚集在唐见渊身上,心想:陛下早就想对付镇国公一派,看来今天他要借题发挥了。
事实上唐见渊什么都没想,只觉得独孤若水好聒噪,发生什么事都要向自己解释一通,当自己是傻的?还“若水”,叫“若鸦”才名副其实。
姜玿华看向正要与人对骂的二哥,对他使了个眼色。两人都是一样淘气,她最清楚怎么给他传递讯息,先看他的眼睛,然后看看他的胳膊。
姜冽收到她的眼神,停住了拍向案几的手,突然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大喊:“哎哟,我的胳膊!刚才独孤世子把我摔伤了!这叫什么,一报还一报啊!”
这下满场寂静,只听见旗帜在风中猎猎飘扬的声音。
“装!”尚书令那边有人高喊,“刚才怎么不喊?”
“你来装一个试试?”
“你们无理取闹!”
“你们小题大做!”
两派本就水火不相容,此时有了由头,便毫无顾忌地争执起来。
姜玿华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拍案而起?摔碎杯子?踹翻案几?
可大家吵得面红耳赤,能注意到自己的动作吗?
正在想办法,就见唐见渊走了下去,步伐沉稳,分开了双脚,对着姜凌抬起手。
他要和姜凌角抵。
场面再度寂静。
尚书令一派明白,陛下这是在给独孤家讨面子!
所有人屏住呼吸看着两人,尤其是姑娘家,即使看不懂,也看得目不转睛,脸红心跳。
那可是当今的皇帝啊!
姜玿华看着大哥被唐见渊利落地摔在地上,不由皱起眉头。
唐见渊拥有大祁最高的权力,最强的武力。在地宫里,他把自己带了出来,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暂时不会对付自己。
而那个劫走姐姐的人还没露出水面,躲在暗处随时会对自己下手。
自己是不是……该和唐见渊搞好关系?
至少下回他真的要对付自己的时候,或者自己不小心暴露了身份,他会手下留情?
就这么出着神,不由对上了唐见渊的目光。
唐见渊看见她呆滞而纠结的眼神,在心底笑:怎么吓成这样,朕罩着你就是了!
姜玿华缓缓回过神来,她向南坐着,他朝北而立,背着光,左脸被午后阳光勾勒出刚毅的轮廓。
姜玿华震惊地发现,他的脸看上去又顺眼了不少!
两派大臣便都长跪行礼,山呼:“陛下神武!”
而姜凌并没有摔得很重,却故意在地上多躺了会儿,如果这次不给足皇帝面子,就会坚定他对付镇国公府的决心,而最先被对付的,一定是妹妹。
为了妹妹的安危,自己丢一次脸算得了什么?
他终于起身,单膝跪地道:“陛下神武!”
唐见渊抬抬手,让众人免礼,道:“赏姜世子刀,独孤世子马。”
把更宝贵的西疆骏马赏给了败落的独孤飞廉,而且天子亲自把姜凌撂翻在地,尚书令一派还能有什么不满的呢。
镇国公一派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