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大舒服得斜身靠在墙上,刚伸手搀了她胳膊一下就被她一拍手背打开了,只得也学她倚墙靠在她面前,展开一手暗暗护着她。
“就是你挠那一把,伤口太深了。你爸爸说他脸表面伤口已经结痂,私人医生都当没事了,结果昨天晚上喝酒吃了海鲜,今天一觉睡到中午,脸一下就肿了起来,伤疤被撑裂了口,都流脓了。”陆女士哭得不能自已,跟毁了容的是她自己一样难过,只有谷陆璃晓得她难过的是她在谷学海那儿的好感度被谷陆璃连累拉低了。
“您描述得还挺有画面感,形象生动,脸肿到伤口都被撑裂了。”谷陆璃拆了三腔二囊管,基本就算回血完成了,怼天怼地怼空气模式自动开启,话怎么说着损怎么来,“那是他脸皮太厚了,愈合能力还强,细菌干不过他那脸皮厚度,只能往内部发展了,多合适他人设。”
宋尧山脑壳往墙上一歪,饶有兴趣地围观她打嘴炮。
“阿璃,你不能这么说他,他是你弟弟。”陆女士吸溜着鼻涕还意图继续给谷陆璃洗脑,“你们是有血缘的。”
“谢谢,这血缘我不认,”谷陆璃凉凉一耸眉,“你去问问他认么?”
“可是认不认这都是事实!”陆女士立场坚定。
“可我现在特别自豪挠了他满脸花,特别想落井下石仰天长笑,”谷陆璃找准了个别词加重咬字,抑扬顿挫地幸灾乐祸道,“这也是事实。”
“阿璃!”陆女士急道,“别说了!”
“行,那就说说别的,您到底打电话来干嘛的?”谷陆璃嘴角噙了冷笑,“要是为了图我一乐那您真办到了,我挺可乐的。”
宋尧山看戏看得也挺可乐,但转念一想她所怼的对象,又微不可见地皱了下眉,敛了笑意缓缓站直了身子。
“......”陆女士这辈子都想不通怎么就把女儿培养成了无敌嘴炮王,她被连番堵得眼泪都快缩回去了,“我我,我是想问问你什么时候回来?你爸爸说要带你弟弟去医院呢,咱们陪他们一起去,或者等你回来,咱们一起去探探病。”
宋尧山眼瞅着对面这一句话说完,谷陆璃脸色瞬间阴冷难看:“陆女士,我再重申一遍——那两位,一个是谷先生,另一个还是谷先生。谷先生带谷先生去医院,我作陪?做梦都没这么滑稽的。”
她话音既落直接挂断通话,宋尧山识相地闭嘴当壁花,意图降低自己存在感,只当自个儿不存在。
“客官,这一段家庭伦理相声听着可还满意?”谷陆璃把手机顺手似得又抛还给他,眼皮一掀觑着他,“你贴这么近干嘛,真不知道避嫌啊?”
宋尧山一言不发接了她电话揣回裤兜,也不辩解,任她将战火转移到自己身上,挺着毛高一米八三的个子安安静静逆来顺受像个小媳妇。
谷陆璃憋闷地喘了两口气,瞅着他那一头小卷卷,不知为何也不大想说话了。
“去外面走走吧。”谷陆璃嗓音突然沉了一沉,戾气让她全压在了眉心里,她抬手掐了掐眉心,叹了口气,“闷,想透气。”
宋尧山闻言又主动去扶她手臂,谷陆璃下意识挣脱了一下没甩掉,愕然抬头,宋尧山一脸无奈地垂眸看着她:“知道你身上没劲儿,我扶你,别闹。”
谷陆璃:“......”
闹闹闹闹闹什么闹?!想翻天了啊?!
第12章 二十四孝
宋尧山扶谷陆璃在一楼大厅里靠门的位置找了个空座,他也不敢真带她出去吹冷风,万一激住了她现在那异常脆弱的胃,还不知她又得怎么难受。
谷陆璃拔管后就换了身宋尧山准备给她的Muji家居服,俩人往大厅里挨着一坐,跟两棵秃噜了叶子的盆栽似的,色调寡淡得异常配“倒春寒”这三个字。
荀城大学紧靠的正是荀城医科大附属医院,也是荀城数一数二的镇市之宝,近年一再扩建,从主楼一层正中通道往后走,便是新落成的整形科的附楼。
大厅里来来去去有不少人脸上蒙了纱布被搀扶着出来,宋尧山突然就转头唤了一声:“学姐。”
谷陆璃情绪不大高涨地扭头,不咸不淡:“嗯?”
“这家医院的整形科名气很大,你——那位谷先生不是毁容了吗?”宋尧山一挠头顶小卷卷,踩在她私事家事的边缘拐弯抹角地左右试探,笑得一脸的天真正直道,“你看你母亲那么急也不是办法,我认识一位整形科的主任医师,要不,我介绍给谷先生认识一下?”
谷陆璃:“......”
“你这闲事儿管得可真清新脱俗啊。”谷陆璃让他一语直接气笑了,“家住黄河边啊?管那么宽!”
宋尧山让她发力一怼也不恼,“挑起固定话题”目的达成,便端着一副“我还不是为你好”的姿态,好脾气地笑成了一朵太阳花只定定看着她。
谷陆璃本来就在气头上,这下莫名其妙又让他拱得火“蹭”一下蹿得老高,抓住他话里隐藏的意思扒拉出来,无限放大,瞬间就给他扣了顶“觉得她的确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