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意思意思吧。”
阮青荇挑眉,“嫁儿子?”
那女人神色间竟然有些焦急,甚至还有一点莫名其妙的恐惧,点了点头。
哟?阮青荇勾起了嘴角,将一条腿架在了车辕上,和颜悦色道,“聘礼随便给?”
那女子又点了点头。
那一刻阮青荇脸上的表情消失了,按在腰间的鞭子在地上抽出一个响亮的鞭花,“老九,绑起来送官府去吧,杀千刀的人牙子。”
霍文听完以后脸色缓和了下来,皱了皱眉道,“可钟道长知道这事情么?”
阮青荇按住她爹颤抖的手,叹了口气,“爹您先别急,我寻思着这孩子我都拉回来了,长得确实……”她哼哼了两声,语焉不详,“咱们村里那些一个个兔崽子,配不上,我寻思着好人做到底,干脆让钟姐姐试试呗?”
霍文拍了一下她的手,阮青荇低眉顺眼补了一句,“那孩子看着有点邪性。”
阮青荇嘴里这位钟姐姐是三年前来村子里的,明明年纪也就比她大三岁,平日里与人相处倒也和善,可不知道怎么阮青荇总觉得她的目光阴沉如有实质,像是压了一座看不见的冰川,说不好听点,像是垂死之人。
可她确实有些本事,谁家闹点奇怪的病痛,后山诡异的响声,她几乎手到擒来。众人觉得她是个优秀的神棍,与外面镇子里那些挑着布巾顶起“天地玄黄”旗帜的江湖骗子不一样,大多数时间,她给人的感觉像是邻家长大的姐姐。
阮青荇向来爱交朋友,她与钟翮熟悉起来也算是意料之中。她向来说风就是雨,拐了几个弯停在了一个镶着青铜门环的院子前,阮青荇伸手扣了扣门,“钟姐,你在么?”
等了不久,门就向内打开了。门里的女子未穿外袍,一身雪白的粗布衣裳像是从天上云中掉下来。眉如远山斜飞入鬓,双目却像是长白山下映着雪色的饮冬湖,她的唇很薄,颈侧一枚红痣。
阮青荇的心里犯出了一点微妙的酸:怎么都穿白衣,钟翮的衣服就常年不会落灰?
钟翮开了门,见阮青荇风尘仆仆过来,想来应当是走了一趟镖刚回来,颇有些意外,挑眉道,“怎么?又闹鬼了?”
阮青荇一听黑了脸,“我呸,钟姐你能不能想点好的。”
钟翮抱臂靠在自家门上,“我实在是想不出别的缘由,能让你急匆匆来敲我的门。”
“那个……”阮青荇不知道怎么,突然有点说不出的怂,“我给你带了个……礼物,有一点点……大,你要不,跟我去看看?”
第3章
钟翮不知道阮青荇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可这人与她交情不错,更何况看她的脸色不似作伪。思忖再三,钟翮道:“你等一下,我收拾一下门口的东西就与你过去。”
阮青荇弯了弯眼睛,她应了一声上前跨进门里,靠在篱笆一旁等她。
钟翮手底下动作很利索,从房中取了宽袖的外袍披在身上,抬头道:“带路?”
那辆马车停在村外,甚至都没能进村子。阮青荇也没解释,还未见那辆马车的时候,钟翮忽然皱了皱眉,像是嗅到了什么,轻轻抬头眯了眯眼。天光之下,她眼瞳中闪过一瞬银光,可这点细小的变化被掩藏得像是一场幻觉,可阮青荇敏锐地感觉到,钟翮周身气息有些变化。
她试探着开口道,“怎么了?”
钟翮凝神思索了一会儿,脚下步子却不停,“没什么,有个死人罢了。”
饶是阮青荇见了她多次拔剑,到如今仍旧觉得脊梁上攀爬上一层白毛汗,她僵硬地扯了扯嘴角,然后在离那马车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停住了脚步,“就是那个。”
钟翮瞥了她一眼,“不至于,就是个孤魂野鬼罢了。”
阮青荇摆了摆手,“我腿软。”
钟翮不再计较,她抛下了阮青荇往前走去。这马车是个普通的马车,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周身不见符箓,也没有阵法的痕迹。可阴寒的气息似乎是以马车内为中心,不断的向外溢散,钟翮又往近走了一步。
忽然马车微不可查的震了一下,随即尖锐的声音几乎是炸了起来,就像是有人用指甲不断的在粗糙的木头上划过。
“生人勿近……”
缥缈而阴森的声音几乎缠绕在了钟翮耳边,阮青荇心有余悸捂着耳朵向后退了一步。
可在这阴森灵流最中央的钟翮却毫无反应,她低低勾了一下嘴角,右手微微抬起,食指朝上划了一下,那声音骤然被切断了,就像是潮水一般蜷缩回了马车。
钟翮冷笑,“不知道我是谁么?安敢造次?”
那鬼魂似有瑟缩的样子,此时钟翮眼里马车里是团团黑气,被她压得瑟瑟发抖却仍旧不肯离去,像是要拼命遮住马车里的什么东西。
她没有半点怜惜鬼魂的心思,伸手掀开了马车的帘子。
刚一掀开,目所能及满是白绢,除了白就是黑色,那细细的一道一道丝绸一般的头发几乎将车内墙壁都铺满了。明明是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