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这事若被证实,不但李恪昭本人要有天大的麻烦,卓啸也多了个说服蔡国朝堂撕盟攻缙的关键筹码。
眼下岁敏跪在地上进退不得,看似岁行云占上风,实则她也同样被架在火上的,只能硬着头皮与岁敏僵持在这棚内,暂时寸步难行。
毕竟如今她无力自保,这里至少还有卫令悦、薛公子夫人及三位蔡国大臣夫人在,卓氏与岁敏不至于胆大到当着这些人的面灌她喝那盏茶。
若作死跑出去寻李恪昭,天知道锦棚之外哪些是卓氏的人。
岁行云告诫自己务必沉住气,最好是能撑到三局棋结束,随众人一起退出演武场再与李恪昭汇合。
良久的沉默相持后,到底还是岁敏先稳不住,抬起泪涟涟的面庞,泣不成声地哭喊:“当初是我莽撞,让姐姐受了委屈。如今十四已深彻悔过,今日当真是诚心来求和的!”
“哦,行吧。我不渴,喝茶倒不必,”岁行云咧嘴扯出个灿烂的笑,“咱们就一笑泯恩仇吧?”
她不按路数来,岁敏仿佛被打了一闷棍,泪眼懵然,张口结舌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姐姐果真恨我入骨,无论如何也不肯原谅?”
“我原谅啊,只是眼下不想喝茶而已。”
岁行云并不擅长这种说不出滋味的无聊拉锯,可她眼下也没想出别的法子,只能虚与委蛇地同她耗着。
“若姐姐实在不想喝我这茶,十四也不能勉强,”岁敏强软声软气退了一步,“那可否请姐姐随我出去,咱们姐妹俩寻个僻静处单独谈谈?”
她本就生得娇柔可人,此刻这副低到尘埃的模样很易博得旁人心软同情。
可惜岁行云不吃她这套:“就在这儿谈吧。”
招招不灵、接连碰壁,岁敏急得回头看向卓氏。
在旁侧沉默杵了半晌的卓氏轻咳两声,避开了岁敏的目光。
默了默后,卓氏再度以貌似中立的态度和蔼帮腔:“缙夫人还是去吧。到底是你姐妹间的私事,当着各位夫人的面说,恐怕也不合适。若您从前着实受过天大委屈,今日当面锣对面鼓地说开来,也好了一桩心结,这不是挺好么?”
锦棚中那几位夫人也跟着劝。
“纵使出嫁前确有过节,可两个都小姑娘家家的,又是族亲姐妹,总不至于是什么老死不相往来的血海深仇。事情说开就皆大欢喜呀。”
“可不就是?瞧瞧齐夫人可怜见的,额头都磕肿了。”
卫令悦克制隐怒:“诸位夫人都不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哪儿来这么急公好义?”
她虽有心帮着岁行云,奈何自己也同样只是个尴尬的质子夫人,不好太得罪人。
除卫令悦稍稍帮着岁行云还嘴这句外,场面竟成一面倒,棚内的几位夫人明显站在岁敏那头。
这也是齐文周特地让卓氏安排这时让岁敏挑进来,当着几位夫人的面做小伏低向岁行云下跪磕头的原因。
在他的预判中,岁十三弱质纤纤又柔善可欺,如今做了李恪昭这位异国质子的夫人,自会更加谨言慎行,也就该更好拿捏。
面对一群不知情者的说和劝谏,她再含恨气恼,按理在面上也会稍作让步,即算不肯当场喝那杯茶,至少也会硬着头皮跟着岁敏出去。
要说他也算有几分头脑,这法子没用错,只可惜岁行云不是原主。
任众人说破嘴皮,岁行云也丝毫不为所动。
这下连卓氏都急了:“齐夫人来前已将来求和之事禀过王后,缙公子夫人如此固执,莫不是有对王后不敬之心?”
这帽子扣得够大,对一位理当处处谨小慎微的质子夫人来说可谓泰山压顶,总该成事了吧?
她觉局面已尽在掌握,便以眼神示意岁敏。
岁敏一骨碌站起身,从宫女手中接了茶盏就往岁行云手中强塞,嘴里还要做好人:“卓姑姑切莫误会!姐姐方才已声言有心谅解,绝无不敬王后之心,您瞧,这不是……”
半强着灌可还行?!岁行云暗暗磨牙,被迫接过茶盏时“手一滑”,茶水立刻沿着岁敏的衣裙蜿蜒滴答。
棚内众妇都被这忽然生变的局面惊呆,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连卫令悦都不安地瞪大了眼。
卓氏最先回过神,迅速抓到新的契机:“哎呀呀,缙夫人哟,您可闯了大祸!此乃王后钦赐!若惊动王后尊驾,莫说是您,便是缙公子也替您兜不住!还是快快随我……”
“是是是,我无心之过,该立即去王后面前请罪!”岁行云的灵活机变又岂会慢她半步?
她做手足无措状,可怜兮兮道:“请诸位夫人行行好,与我同去做个佐证吧……”
“缙夫人且安心,在场诸位自是全都要同去,”卫令悦旋即跟进,堵死了卓氏的后手招数,“质子夫人冲撞王后钦赐茶饮这样的事,便是咱们不去,王后也定会传召在场之人前去问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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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非但闹到蔡王后跟前,连蔡王都被惊动,亲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