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
男子听着她的话,脸上染过一瞬的不自然,很快又恢复了正常,望着她俩的背影远去。
裴絮转过头,冲他摆了个臭脸,便和宝燕急急转入小巷消失了。
况道崇对着背影失神,旁边的长安抱着龙神柱,心里一堆疑惑。这有些不正常,平日里的大人在官场上运筹帷幄,对着烟街柳巷的女子也游刃有余,当下居然对着这个聒噪女子望得入神。
“大人,我们还不走吗?”
况道崇瞥了他一眼,接过龙神柱,左右看了看。
“是挺像个幞头的,给我好好养着,死了残了伤了,你就和它一样。”
说着把盆栽丢给长安,长安差点没接住。
长安是个孤儿,从小流连在街上偷鸡摸狗混饭吃,有次被抓现行,叫人打了个半死,被大他几岁的况道崇出手救下了。那会儿他还只是个文官府上的幕僚,长安跟着他,一直替他跑腿闲杂,算算也有五年了,看着他一步步从幕后走到幕前,出入官场,飞速升迁,长袖善舞,步步为营,也见惯他的办事风格,不讲手段只谈结果,言出必行,有仇必报。
长安跟在他身边多年了,也看不懂他的举棋若定,阴情难测。
眼前的龙神柱,又不知道是搞什么名堂,说不准一个没养好,真的会被罚。
回过神,况道崇已经上了马,身影淹没在落日的余晖里。
父女心结
“宝燕,你知道刚刚那个莽汉子是谁吗?气死我了,下回再让我遇到他,非叫他吃点教训不可!”
“小姐,你还是别吧。你也看到了,他衣着光鲜,手下众多,指不定是个什么官呢,万一得罪了他。。。”
“得罪又怎样,天子脚下难道没有王法了吗?”
“可是人家易货也付足了银两,骑马上街也没有伤人啊,也没犯什么王法吧。。”
“哼,我看他就一脸邪气,肯定不是什么好人,早晚有天要下大牢!”
“是是是,你的启哥哥一脸正气,你的启哥哥才是好人对吧~”
“宝燕,你又酸我~又拿我寻开心,你说,你是不是也喜欢他,是不是~”裴絮伸过手挠宝燕痒痒,反过手被宝燕拍下。
“油头粉面,我才没你这么没眼光呢!”
“哦~难不成,你喜欢刚刚那个莽汉那样的,一脸坏相那种?”裴絮没有停下进攻,不依不饶的挠她。
“你才是一脸坏相!不管你了,我自己去瓦子看戏。”
宝燕逃似的朝新门瓦舍的方向跑开。裴絮跟在她后面,追了上来,边追边喊她。
一切又像回到了儿时,夫人和张妈子带着她俩上街,裴絮吃完了自己的糖葫芦,非要去抢宝燕的,两人也是这样沿着大街一路跑开,肆无忌惮。
可是一切又都不同,宝燕明白,自己已经长大了,心中装的,早已不是那串糖葫芦了。
月升起,俩人兴高采烈地回府,谈论着刚刚弄影戏里的剧情。
“遥看那,金戈铁马,誓要将欺我异党,诛杀!你看我学得像么?”裴絮比手画脚,学着刚刚戏里的皮影,舞刀挥剑的样子,逗得宝燕捧腹大笑,还没进门,就听见人声从府里传来,正和裴立本拜别。
大概是爹在官场上的同僚罢了,以前这些人就总是进进出出的,早就习以为常了。说起来近年好像不太常见到他们了,今晚突然偶遇反倒还有点意外。
裴絮对着门口的客人福了福身,等客人走后,对着裴立本丢下一句我回房了,就打算回自己的院中。
“祭拜。。还顺利吧?你娘的墓碑。。需不需要修葺?还是算了,过几日叫工匠过去吧。”
裴絮顿觉不满,娘已辞世三年了,每回想让裴立本同去,他都没一次做到,现在却装模作样的关心。
“没人前去祭拜,又何需修葺呢,不用多此一举了。”说完便径自走回后院。
走在院中,又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便喊宝燕把遇仙正店打回的小食送去书房。
“酒还热着的吧?”
“当然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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