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吗?”
况道崇冷笑了一声。
“宁杀错一万,也不放过一个,就是我况道崇的为官之道。”
“荒谬!”
裴絮气得侧过身走回塔下,前去与宝燕一起收拾被打翻的粥食。
况道崇盯着她的背影,低声念到。
“天真的大小姐。”
宝燕指挥着家仆收拾残局,一阵纷扰耽误不少时间,收拾完都快午时了,两人便离开了西侧院,前去约好的佛阁里用斋。
相国寺内的斋菜美名远扬,色香味丝毫不逊色城中的名店,尝起来也几可以假乱真。
“宝燕你说,作为修佛之人,吃斋念佛,不就是为了修心养性、摒除欲念么,那为什么还要竭尽所能,把素菜做成荤菜的口感呢?免不了有点自欺欺人吧。”
“小姐,你小声点,被人听见了可不好。人家吃斋念佛修的是身,摒除欲念养的是性,凡事总不能一蹴而就嘛,偶尔望梅止渴也未尝不可啊,只要自己勤奋修习,早晚能够以志明身,戒掉贪嗔爱恶痴的。”
宝燕说罢,念及自身,想来自己也应该摒除欲念,安分替老爷操持家里侍奉小姐,不要再胡思乱想才好。
“看不出你这么有慧根呐,什么时候想开了,我去帮你向主持讨个法号,哈哈。”
用完斋菜,两人便走到宝殿祈福求签,裴絮在殿前跪拜,宝燕闲得无聊,便四处走走,顺道买点香油灯芯。
走出殿外,隔着老远居然望见况道崇,独自一人在和主持交谈,看着态度恭顺。宝燕擦擦眼,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又看见他拿着个麻布包裹,交给了主持,布包勒出了银锭的轮廓,里面肯定都是银子,这么大一袋,少说也有二三百两。
他为什么要塞钱给主持呢,难道真得像坊间里传的一样,有人利用相国寺作掩护,做着拐卖孩童的勾当?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宝燕折返宝殿内,把这重大发现告诉裴絮。
“我就说当官的没几个好人吧!你看,处处磨牙吮血,杀人如麻。”
“小姐你别这么说,你这么说,让老爷情何以堪。”
“我爹那是不一样的,他就是块木头,给他塞钱都不懂伸手接,不然我们也早就像那个狐狸脸一样了,前呼后应升官发财的。”
“狐狸脸,哈哈。”
“别笑了,赶紧陪我去解签吧,不然等下要排人龙了。”
“施主,六十四和五十六,两支签分别是想问什么的呢?”
“一支问家宅,一支问。。。”
“问什嘛?”
“问姻缘。”宝燕看她支支吾吾的样子,连瞎子都能看出她的心思。
“先解那支?”
“家宅。”裴絮道。
“姻缘。”宝燕道。
裴絮瞥了宝燕一眼,见宝燕捂着嘴笑,反手打她的手背。
庙祝瞄了裴絮一眼,说道,“先解姻缘罢了。”
“五十六,禄山谋反,是只中签。滩小石溪流水响, 风清明月贵人忙,路须借问何方去,莫取林中花草香。”
“禄山谋反?”
“安禄山骁勇善战,但因耽恋美色,谋朝造反招来祸患,此卦若是问姻缘,便是劝施主莫被眼前色利所惑,招惹无谓。”
“被色利所惑?”裴絮心里不安,这说的,不是启哥哥吧。。。
宝燕见裴絮一脸担忧,上前搭话。
“中签,中签不算太差啦~庙祝,你解家宅吧,六十四,六十四那支。”
“这六十四签嘛,唉,恐怕你们更不满意咯。六十四,马前覆水,下签呐。游鱼却在碧波池,撞遭罗网四边围,思量无计番身出,事到头来惹是非。”
裴絮心中慌乱,捏起衣袖一角纠扯,愁眉紧锁看了宝燕一眼。
“此卦乃是鱼遭罗网之象,凡事多提防,家宅属凶呐,大势已去,覆水难收。施主家中若是从商,多劝家翁积谷防饥,不宜变动了,流年不利。要是从政的话,多堤防小人从中作梗,以免身陷罗网,引来血光之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