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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官场,眼界却局限于身边周遭,与他二哥一比确实是天壤之别。
裴絮得知郭彦启每日都会经过芭兰正店,就拉着宝燕,从下午一直等到傍晚,终于等到郭彦启。
可凑巧这日,他的身旁,多了个同行的二哥,郭彦明。
说来还是郭彦明先认出了她们,见裴絮靠窗独坐,便邀她同桌而坐。
“听说最近黄河水患反复,齐州、大名府各处都闻有灾情,汴京城中也在准备加设御水台,裴大人的公务应该也颇为繁重吧。”
“说来惭愧,家父的公事,絮儿一般不作多问,知之甚微,不过合算起来,家父约莫也已有半月未归了。”
“裴公做事向来亲力亲为,事事办得滴水不漏,晚辈也要向他多加学习才是。彦启,你不妨趁着眼下赋闲,多到裴府走动,向裴公多多请教,日后再重返官场,也要以裴公为榜样,多为万民请命才是。”
“二哥,我近日都在东园射箭练骑术,哪有时间到裴府拜访,再说了,裴公忙于公事,即便是登门拜访,也未必能抽空指教吧。”
“裴小姐你看,我这弟弟简直榆木脑袋,裴公不在,裴小姐不是在呢么。小姐在裴公身边耳濡目染,定是也有许多心得体会,你们年纪相当,正好相互交流交流嘛。裴小姐,吾弟自幼在军营里成长,不懂巧言令色,也不懂讨姑娘家欢心,只懂舞刀弄枪,多有得罪还请包涵啊。”郭彦明说完笑笑,对着裴絮做了个揖。
“哥。。”
“你瞧他,男子汉大丈夫的,一句都说不得。”郭彦明说罢,爽朗地笑了两声,举起酒杯一饮而下。
大家便纷纷吃喝起来。
裴絮没想到郭彦明竟然还认得自己,知道他官拜三品,本以为他会端着高官的架子,可是交谈之间却觉得他为人豪爽亲切,言语之间看似也有意撮合,开心得羞脸甜笑。
酒过三巡,天色已晚,几人便从店中退出,打道回府。
临别前,在郭彦明的鼓吹下,还替郭彦启约定了明日登门拜访,差使着弟弟送她俩回府。
郭彦启回到自家府上,梳洗过便回到房中,翻阅手边杂文。
门外一阵敲响,来者是二哥。
“彦启,这么晚了还在看兵书?”
“杂文而已,看一阵便睡了。”
郭彦启张嘴似是有言欲吐,却不发一声,郭彦明见他吞吞吐吐,便开口问道。
“有事想问?”
“二哥,我不懂。。。”
“不懂为何要替你做主撮合?”
郭彦启点了点头。
“怎么了?裴家小娘子长得娇媚可人,举止谈吐也不失礼仪,不喜欢?还是有意中人了?”
“也不是,我只是不懂,爹和二哥都想我与她多往来,可是眼下,不是应该着力于复职之事吗?再说了,我也没心思想这些。”
“傻弟弟,你襄王无梦,可人家神女都送上门来了你也不要么?你没瞧见她下午在店内,一个劲儿朝窗外瞧么,见我们来了就坐得板直,别告诉二哥你连这点小心思都瞧不懂。何况她爹裴立本,在官场上扎根十余载,是个可用之人,之前不是和你说过了么,若是能与她家结成姻亲,把裴立本收入我们麾下,别说是对我们郭家,对整个旧党都有利无害。”
“可是。。”
“小子,如今我们旧党在朝中的势力已经大不如前了,新党现在风头正旺,若再不立些码头,恐怕日后风浪起来,连人带船都要翻下阴沟里。你要是觉得裴小娘子看着也合眼,便多上点心,若是觉得人家小姐配不上你,那就当二哥枉做了回小人,明日应酬应酬她便了了,人生大事,二哥自当是以你为先的。”
“也不是这个意思。。。我明白了二哥。”
“对嘛,这才像话,打起精神些,这段时间先韬光养晦,等百戏那事丢淡了,二哥替你到兵部走动走动,将你调出汴京去外地历练一阵,日后重回汴京,二哥还指着你来冲锋陷阵呢。”
“嗯,谢谢二哥。”
“两兄弟的谢什么,早点睡,明日收拾得妥帖些,叫那裴家小姐一瞧见便春心大动,说不定就急着投怀送抱了。”